第20章 无良仵作股开花(2 / 2)

陈子履亦心中一动。

因为沈青黛背着一副医囊,赫然站在沈汝珍的身后。

陈子履刚刚做完一次气象推演,正头痛欲裂,一看到沈青黛,便想起那双芊芊玉手,还有那神乎其技的炙酒针。

此时若能扎上那么几下,头痛之症,必然大为缓解。

“嗯,下次推演,得先去医馆……”

随着众人走近,义庄的阴气越来越重。

林杰在大门口前跪下磕头:“谢青天大老爷重审冤案,草民今生愿做牛马,以报大人恩德。”

“起来吧。”

陈子履不愿提前受大礼,淡淡道:“本县只管查案审案,按律办事。冤与不冤,且审过再说。你觉得公道了,服气了,再谢不迟。”

说着,便大步踏进庄内。

林杰昨夜见过孙二弟,知道今天要开棺验尸,早将薄皮棺木抬至大堂中间。

陈子履确认封条无误,一声大喝:“黄有禄、张晟何在?”

“小的在,”黄有禄两脚虚浮。

“小的……在,”张晟胆颤心惊。

“开棺验尸!”

这是知县的正式命令,几个捕快不敢怠慢,齐齐上前搬动棺木。

随着棺盖缓缓掀开,浓重的石灰腥气,裹挟着阴冷扑面而来。

陈子履探过去一看,只见棺内放置着大量石灰,尸首保存得相当完好。

只是皮肤脱水收缩,呈现出蜡纸般的青灰色,紧贴着骨骼的轮廓,绷出嶙峋的沟壑。

脸上的狰狞,仿佛在控诉生前的冤屈。

“哥!”

林杰心中悲恸难当,扑倒棺木上失声痛哭:“大哥!您若在天有灵,便保佑陈大人验出蹊跷,为您做主吧……”

沈青黛与林耀自小相熟,看到此情此景,也于心不忍。

又想到林舒不知在何处受苦,忍不住将脸扭到一边,偷偷抹眼泪。

张晟颤声问道:“启禀堂尊,死者林耀死于心疾,之前已经验过。不知这次该……从何验起?”

陈子履冷冷道:“复验全身,查证有无骨折、骨裂之处。”

在场的林杰、郑昌及几个捕头捕快,均露出不解之色。

因为骨折、骨裂都不是致命伤,大不了致残。对于死者来说,残与不残,验与不验,似乎没什么分别。

之前仵作没在验尸图书上写明,林杰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死者的身体发肤,也是身体发肤,少挨一刀总是好的。

不想,这次却要特意开棺复验,真是难以明白。

众人都心存疑惑,黄有禄和张晟却脸色发白,似乎被击中了要害。

“还不动手?”陈子履厉声催促,“莫非要本县开口求你?”

“……小的不敢。”

张晟拿出家伙,硬着头皮走到棺木前,可举起剖刀,比量了半天,却迟迟未动。

陈子履眼中露出寒光:“本县提醒你,县衙属吏违抗上令,乃渎职之罪,笞八十。”

“大人恕罪,”张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才疏学浅,不懂验骨之术。”

“混帐!你任本县仵作已有十八年之久,竟不懂验骨?”

“小的……小人确实不懂。”

“甘捕头,”陈子履再次大喝,“将这混帐拿下,拉出去重打二十。”

“是!”

甘宗耀可不敢触上官霉头,立即招呼手下,将张晟拉至阶下,扒了裤子就开抡。

“一!”

“啊!”

“二!”

“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令有心之人,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