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小知县大背景(1 / 2)

郑昌被迫说了一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内情全吐了出来。

他也是大夫出身,也会坐堂看病、验方。

在他看来,林耀的心绞之症近年已大为缓解,就算有复发之兆,也不会突然暴毙。

所以林耀之死,多半另有隐情。

当然,心绞是要命的病,难说得很。时运不济,忽然暴毙的情况,也是有的。

他可不敢打包票。

反正药方上写得明明白白,药材、份量都没错。林耀的画押足可证明,仁德堂没有抓错药。

陈子履细细听完,心里跟明镜似的。

郑昌和沈汝珍都是大夫,供词一模一样,还有药方为证,事实已经非常明朗。

林耀的心绞之症并不重,死因要么是遭到殴打,要么是殴打导致的旧疾复发。

两者罪名不同,却都是重罪,够高承弼那小子喝一壶了。

只剩最后一个疑点,也是高家狡辩的最后一个借口——林耀死得太慢了,慢了整整三天……

陈子履让郑昌在问案笔录上画押,然后将供词和药方放在一起,锁进柜子保存。

又警告郑昌,若想保住仁德堂,嘴巴就严实点。

入夜时分,走出大堂。

各房司吏和课税局奉上核查结果,果然和预想一样。

就在这时,宋毅匆匆回到县衙。

陈子履将他叫住,迎进书房,让下人奉上好茶。

然后悠然开口道:“宋典史来得正好,本县有一事不明,正想找你一起参详。”

宋毅听说醉仙楼出事,没有跟着衙役一起去听令,而是直奔高家而去。

此时,他已得知酒楼冲突的来龙去脉,夜返县衙,正是受托来打探和斡旋的。

可还没开口,对方倒先请教,他只好耐着性子往下接。

“堂尊客气了。堂尊有何疑惑,尽管问就是了,卑职不敢有所隐瞒。”

“很好。”

陈子履拿起案上的一沓文书,递了过去。

宋毅接过来一看,正是林耀的命案卷宗。

他双眉一皱,又很快舒展开来:“此案卷宗乃卑职亲手封存,自问已核验清楚。敢问堂尊,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有。”

陈子履离开座位,在书房内背手踱步。

“卷宗里写着,高府雇林舒为婢,实乃你情我愿,有红契为证。对否?”

“堂尊说得不错,确实如此,”宋毅将卷宗放到一边,气定神闲,不慌不乱,“户房还有该红契存根,两相比对,并无错漏。两份都盖有前任王知县的大印,没有可疑之处。”

“伪造红契可是重罪,谅高承弼也不敢如此放肆。可丁永奎与林舒非亲非故,他凭什么造红契?”

“堂尊有所不知,林耀早前将林舒卖给了丁永奎。户房见白契造红契,并无不妥。”

“你见过那张白契吗?”

“卑职并未见过。”

“本县却见过。”

陈子履回到桌前,拿出一张纸放在案上,那是赵二在丁永奎家里搜出的证物。

“本县核验过,确为林耀、丁永奎之笔迹。想来就是这张了。”

宋毅扫了一眼,便知那张是真契。

因为他早就见过,嘴上说没见过,只不过是推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