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藐视公堂的狂徒(1 / 2)

不知是掌纹复现术太过神奇,还是谢永福的惨叫太过瘆人,之后几桩案子,都审得异常顺利。

要么双方在堂下已经和解,上堂只为销案;

要么双方都不耍心眼,老老实实回话,陈子履按部就班判决即可。

很快,案子便结了一大半。

除了几桩案子的被告、人证赶不及进城,实在没法审之外,就只剩下最后一桩大案。

这是陈子履上任前便发生的命案,前任知县早已审结。

想来原告不服,得知换了新知县,便再次上告。

黄有禄呈上那沓诉状时,将这桩命案便放在最底下,不知是否有意为之。

陈子履没把握一上来就审命案,于是顺水推舟,留在最后才审。

可如今案子只剩一桩,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将原告、被告、人证,皆带上堂来。”

“威~武!!”

“笃笃~笃笃!”

喊堂声过后,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弱书生被带上公堂。

一进大门,那弱书生便重重跪下,高声叫起冤来。

“小民林杰,兄长无辜枉死,幼妹身陷鬼窟,悲且冤哉!求青天大老爷开恩,为小民做主。”

大堂之外再次哗然。

一个多月前,这桩命案就已闹得满城皆知,旧案忽然重审,围观百姓当然议论纷纷。

此时日渐黄昏,很多人早已饥肠辘辘,饿得前心贴后背。

然而大戏就要登场,哪会有人舍得走,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探。

陈子履端坐堂上,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状纸,不满地向两侧问道。

“黄有禄,李班头,为何只有原告?被告他人呢?”

黄有禄刚吃了一记敲山震虎,自然不敢再起歪心思。

可堂外几十个百姓盯着,有些话,他也实在不方便说。心里想着:“典史大人啊,你再不回来,这县衙就要乱套了呀。”

“回禀堂尊,牌票已经签发给皂班。至于被告为何没来,小的实在……实在不知。”

黄有禄一推六二五,用肘子顶了一下皂班的李班头。

李班头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硬着头皮回道:“回禀堂尊,牌票小的早就发出去了,似乎还没回来。”

“嘿,这就奇了。”

陈子履一边冷笑,一边盯着堂下二吏。

“你们说东津乡、中里乡太远,跑腿的赶不回来,本官可以体谅。高宅就在县西街,抬腿就到,整整一下午,还赶不回来吗?”

“这个……”

“不用说了,直印吏,把牌票簿拿来。”

陈子履也不再和二人废话,从直印吏手里接过牌票簿,自己翻了起来。

大明县衙的公文流转,自有一套规矩。

刑房收到上告诉状后,司吏应初步审阅,然后签发牌票给三班衙役,传唤被告和人证。

一般是皂班拿人,有时是快班或壮班。

皂隶手持传唤牌票,前往被告、人证家中拿人,即为公干。

若衙役不持牌票拿人,便是擅自扰民,按律以滥权谋私论罪。

为防备刑房和衙役拿着牌票作恶,牌票的发出和回收,均由直印吏记录在簿上。

所以一看簿子,便知牌票发没发,回没回,到底是刑房渎职,还是皂班怠慢。

陈子履翻了几下,忽然一拍大案,厉声喝道:“岂有此理。李班头,牌票明明已经归还,你怎会不知情?嗯?这趟差谁跑的,立即带上堂来,本官亲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