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不断加深，冰原之上，两道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交错碰撞。
黑暗蜂鸟的身影已快到极致，化作数十道虚实难辨的残影，灰黑色的蜂尾刺撕裂空气，带着刺鼻的腥风，从各种刁钻角度袭向舞长空。
毒刺侵扰，试图侵蚀那冰冷的剑域。
舞长空的身法同样迅捷，却是一种极致的精准与冷静。冰霜剑每一次挥出，总能精准挡住，将其荡开。
剑锋上弥漫的寒气与毒雾碰撞，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他的面孔依旧如万年寒冰，看不出丝毫波动。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封的火山在无声咆哮。
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承载着过往的记忆碎片——那些因眼前之人而逝去的无辜生命，和那份永远无法释怀的痛楚与憎恶。
龙冰，他深爱着的龙冰，居然死在她所深爱着的父亲手上。
而她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冰剑小子！你的心，乱了。”黑暗蜂鸟嘶哑低笑，双刺陡然加速，幻出漫天针影，“你是在想龙冰吗？”
“铿！”
舞长空一剑横斩，冰蓝剑芒暴涨，强行劈开针影。他第一次开口，声音比剑锋更冷：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话音未落，他剑势陡然一变。不再拘泥于防御与格挡，冰霜剑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奔腾不息的冰河。
剑光绵密，寒意骤增，竟将周遭弥漫的毒雾都冻结成细碎的冰晶。
黑暗蜂鸟脸色微变，身影连闪，却发现退路已被森然剑意封死。
“这一剑，”舞长空的身影与他错身而过，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为了所有因你而凋零的生命。”
“也是为了龙冰！”
黑暗蜂鸟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低头，看到自己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细微的冰蓝孔洞。极致的寒意正从中迅速扩散，冻结他的血液，他的魂核，他的一切生机。
蜂尾刺从手中滑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迅速被冰层覆盖，最终化作一尊僵立的冰雕。
最后又化作漫天冰屑，消散在极北的风霜中。
舞长空还剑入鞘，转身走向更喧嚣的战场。唯有那挺直的背影，在漫天风雪中，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孤寂与决绝。
他的眼眸中带着孤寂，带着歉意，似乎在和龙冰道歉，是他辜负了承诺，还是为去找黑暗蜂鸟复仇而道歉。
而此时黑洞之中，灵帝的身影彻底凝实。
他化作了覆盖碧绿鳞片的人形，每一片鳞甲都流淌着粘稠的幽光，周身散发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比先前强盛了数倍不止。
可他看向古月娜的眼神，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
即便在这里，在这片被他以精神力强行割裂、剥离了所有基础元素的绝对虚无之中，他依旧从那个银发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他灵魂战栗的危险。
“不必再虚张声势了。”灵帝的声音在这片奇异空间回荡，带着绝对的自信，“你的力量根植于这个世界的元素。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这片由他主宰的虚无，“也不会有人来救你。除非精神力凌驾于我之上，否则任何闯入者只会迷失在空间的夹缝里，根本找不到这里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