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千仞雪的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白得像一张刚出厂的A4纸。
如果不是枫染亭这个变数横空出世。
按照原本的轨迹，甚至是她自己的天赋来看，这天使神的神位，十有八九就是她千仞雪的囊中之物。
哪怕她现在并未经历那些，但只要是个正常人，稍微有点羞耻心，都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
在庄严神圣的传承仪式上。
在万众瞩目之下。
作为新一代的天使神，她不仅没有展现出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仪。
反而像个发了情的母猫一样，在幻境的引导下，满脸红晕，衣衫不整，做出各种不堪入目、情迷意乱的动作。
甚至……还会被某种力量强制投影，展现给全大陆的人看？
“呕……”
千仞雪只是稍微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全身发寒，手脚冰凉。
如果真发生那种事，她宁愿当场自裁！
同样的。
千仞雪能想到的，千道流这个活了上百年的老狐狸自然也能想到。
他那张因为林枫出场而稍稍缓和的脸，此刻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他身上疯狂涌出。
他手中的天使圣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悲鸣，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
“海……神！”
他咬碎了牙关，这两个字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磨出来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但这海神，是要诛心啊！
这是要让他们千家，世世代代供奉的天使神，彻底沦为大陆的笑柄！实在是遗臭万年！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万倍！
而在千道流身后。
一直视海神为最高信仰的波塞西。
此刻也是娇躯乱颤，那双碧蓝色的美眸中，充满了迷茫与崩塌。
她信仰了一生的海神。
那个光辉、正义、在大海中拯救万民的神祇。
居然……居然有着如此龌龊、下流、甚至可以说是变态的恶趣味？
还要把这种恶趣味，强加在一个女孩子的神位传承上？
这还是神吗？
这简直比最下流的流氓还要恶心！
“我不信……我不信……”
波塞西喃喃自语，可事实摆在眼前，罗刹神那种不屑的语气，还有天使神刚才的暴走，都做不得假。
不知怎地。
作为海神岛大祭司的她，突然就觉得身上这套代表着大祭司荣耀的红袍，变得格外刺眼，甚至有些脏。
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全感笼罩了她。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身前千道流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反观林枫。
他听着罗刹神的控诉，摩挲着下巴，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原著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千仞雪在成神考核里，被海神留下的邪念引导，意淫了唐三，甚至还在精神世界里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当时看书只觉得是剧情需要。
现在把这事儿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说，确实挺下作的。
“不过……”
林枫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猛地一抖，一股恶寒直冲天灵盖。
因为他的出现，这天使神的神位，最后会落回到千道流这个大供奉的头上。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是千道流去继承神位。
不会触发了海神留下的那个“又湿又咸”的后手吧？
林枫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须发皆白的千道流，穿着金色的神装，在半空中扭动着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