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泰指尖轻轻敲击着主位的扶手,眼神冷得像冰:
“钟此煌老祖为护苍黄郡灵脉,与拾光门修士死战,最终陨落。我拼死突围,才带回宗门残余弟子,你现在来问我?”
“陨落?”
钟方才猛地拔高声音,状若疯癫。
“他是元婴!怎么会陨落?一定是你搞的鬼!是你害了他!你想抢老祖之位,是不是?!”
他攥紧拳头,恶狠狠的盯着彰泰。
与生俱来的对外姓弟子的鄙夷与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彰泰不仅结了婴,还坐在老祖主位上,甚至说钟此煌陨落,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彰泰的耐心终于耗尽,周身元婴威压骤然爆发!
无形的气浪如同潮水般涌向钟方才,钟方才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放肆!”彰泰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
“钟此煌老祖为宗门战死,尸骨未寒,我率弟子拼死守护宗门,你一句搞鬼就抹掉所有人的牺牲?”
“你出海寻灵珠时,可曾想过苍黄郡的修士在流血?你现在来质问我,凭什么?”
钟方才被威压压得抬不起头,却仍梗着脖子嘶吼:
“凭我是钟姓弟子!撞钟门是钟家的!你一个外姓的狗,也配坐老祖之位?也配提钟老祖?!”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还没走远的长老们耳中,霎时间众人是脸色骤变。
都说审时度势,但是谁又不知道这钟方才是最看不起外姓弟子的?
又有谁不知道,现在撞钟门是彰泰说了算。
彰泰却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
“钟姓弟子?你倒说说,钟老祖靠什么到的元婴中期?”
“我从结丹到元婴,又是靠的什么?”
“你姓钟,可你赶上过我这个外姓弟子吗?”
这话像一把尖刀,戳中了钟方才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钟姓弟子的优越感,本就建立在古祖所谓血脉传承的虚妄之上。
如今被彰泰当众撕碎,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杀了你这个叛徒!”
钟方才猛地拍动青铜钟,同时指尖凝聚起全部灵力,朝着彰泰心口拍去。
他赌彰泰会顾及灵珠,却没料到彰泰早有防备。
“不知死活。”
彰泰眼神一厉,抬手便是一掌。
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钟方才胸口。
钟方才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议事厅。
重重摔在青石地上,引得周围长老惊呼出声。
彰泰一步踏出议事厅,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着爬起来的钟方才,声音冷冽:“钟方才,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我这个老祖?”
钟方才咳着血,头发散乱,却仍瞪着彰泰,歇斯底里地喊:
“不认!撞钟门绝不能让外姓人当家!让你做老祖,是我钟姓的耻辱!是整个撞钟门的耻辱!”
旁边的钟姓长老连忙上前劝诫:“老祖息怒!方才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您给他点时间……”
“接受不了?”钟方才突然转头,对着那长老破口大骂:
“你也是钟姓!他一个外姓人骑在咱们头上,你还帮他说话?你忘了钟老祖是怎么待你的?你忘了撞钟门是谁的天下了?!”
他的话让几个钟姓长老面露愧色,却也没人敢再替他求情。
彰泰的实力与威望,早已不是昔日的外姓长老可比。
回到书院,这里的地位会消失,但此时此刻,大家都在长盛大陆。
都得靠着彰泰才有可能回到书院去。
彰泰看着状若疯癫的钟方才,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抬手凝聚起灵力:“撞钟门容得下知错就改的弟子,却容不下颠倒是非、辱骂同门的败类。”
钟方才丝毫没有害怕,那眼神似乎要钉穿彰泰的神魂。
只是下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轻响。
钟方才的身体瞬间化作飞灰,连神魂都被灵力彻底碾碎。
只留下储物袋瞬间落在地上,失了主人,有一颗灵珠缓缓滚出,滚了几圈便没了动静。
议事厅前一片死寂,所有长老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彰泰看着地上的灵珠,声音平静道:“而今与拾光门相近的十几个分舵,已经全部撤回,围绕撞钟门的分舵,你们自己看着布局,只有一个要求,所有灵珠都必须在这几日融入灵脉当中。”
“你们自行分配吧。”
风吹过庭院,卷起地上的飞灰,撞钟门的旧时代,在这一刻彻底落幕。
而彰泰,此时不想管众人脸上从惊吓瞬间转变的喜悦。
如今,大事已成。
前辈,即将凝聚道身。
而第一把复仇的刀,就是这撞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