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泰赶到三里镇时,日头正暖。
祠堂外的石桌上,十七桃早已捧着一杯清茶,慢悠悠地啜饮着。
许是她身上那份从容的气度感染了周遭。
陈念脸上消失大半月的笑容,竟难得地浮现了几分。
众人见彰泰走来,纷纷起身。
齐尘的灵身缓缓从祠堂中走出,目光落在彰泰身上,淡淡问道:“你受伤了?”
彰泰笑着摆了摆手:“分舵里眼线太多,我和十七老祖合计着,索性把戏做真些,免得被钟此煌那老狐狸看出破绽。”
他转头看向十七桃,眼中带着几分感慨。
“不过老祖,今日才算真切体会到,元婴后期的实力竟这般深不可测。”
十七桃放下茶杯,唇角微扬:
“有仙树指点你修行,突破元婴后期是迟早的事,急什么。”
“辛苦了。”齐尘道:“等事情完了之后,回来我替你疗伤。”
彰泰点头,而后转向陈河一家人,语气郑重:
“长云的仇,参与其中的人,都已伏诛。”
陈河夫妇、陈东林兄妹闻言,眼圈瞬间红了。
孙秀抱着陈列安,泪水无声滑落,却对着彰泰与齐尘深深一拜:
“多谢仙树,多谢十七老祖,多谢彰长老……”
陈裂安伸出手擦了擦母亲的眼泪,郑重道:
“娘,不哭,如今儿子也踏入修行之路,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娘,好好保护爷爷奶奶,二叔三娘,还有四叔。”
听到四叔的称呼,以往陈长盛要笑话陈裂安半天,可是今日,他只是郑重的点头。
齐尘看着这一幕,明显感觉到这家人更团结了,于是轻声道:“分内之事。”
彰泰拱手道:“这里的事暂告一段落,但撞钟门的账还没算完,我得先回宗门了。”
十七桃侧头看他,挑眉问道:“回去做什么?。”
彰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了齐尘一眼,笑道:
“十七老祖有所不知,仙树谋算深远,一件事到了他手里,总能变成几道割喉的利刃。”
“两个钟姓长老的死,还远远不够。”
他对着众人再次行礼:“我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镇口。
十七桃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转头对齐尘笑道:“几百年过去,你这心思倒是愈发周全了。”
齐尘笑了笑,看向石桌上的清茶:
“你呢?既然来了,要不要留下吃口茶饭?刘玉芹的手艺,你上次不是还夸过?”
“来都来了,自然要尝尝。”
十七桃站起身,走到陈念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姑娘别总皱着眉,仇报了,日子总要往前过。”
陈念红着眼眶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
——
撞钟门。
云雾缭绕的山峦间,一道流光划过。
彰泰风尘仆仆地赶到,身上的“伤势”故意未愈,一路跌跌撞撞冲向议事大厅。
推开门时带起一阵风,气息紊乱得几乎站不稳。
厅内只有钟此煌一人,正坐在主位上擦拭着一枚青铜令牌。
见彰泰这副模样,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关切的笑容。
眼中却飞快闪过一丝审视,而后心头一惊。
自己精心培养的修行材料受了这么重的伤。
可不能影响后续使用!
“彰泰?怎么了?这才几日你就回来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钟此煌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扶他,语气里满是焦急。
彰泰避开他的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几声,脸色苍白如纸,从怀中颤巍巍取出两个储物袋,递了过去。
储物袋上绣着精致的钟字纹章,正是撞钟门结丹长老专属的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