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午后,长寿山的风带着稻花香掠过陈家院,两道流光准时落在院外。
陈河早候在门口,见着修士便笑着引路:“仙师快请进,那听风草……总算没辜负嘱托。”
齐尘早就将一家气息早已敛得干干净净,连仙树都看着像株寻常古木。
陈长云捧着玉盆从里屋出来,盆中听风草比来时壮实了些,叶片虽未舒展至最佳状态,却也透着鲜活的绿意,细茎上还冒出片新叶。
“还算凑合。”高个修士扫了眼便点头,他本就没指望凡人能养出极品听风草,只要没死透,便算给了台阶。
矮个修士伸手探了探盆中土壤,指尖灵气扫过,没发现异样,这才笑道:“看来你们是用了心的,撞钟门从不亏待听话的人。”
陈河忙作揖:“能为仙师效力,是陈家的福分。”
“灵田的事,就依你说的办。”高个修士从储物袋摸出个玉简,抛给陈长云,“这里面是一品灵草的种植法子,金阳草、凝露花、赤根藤……。
他又取出四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幼苗,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灵气光纹,“这是一亩地的药苗,先种着试试。”
“一年一收,收成交上来,赏你们三枚下品灵石,还能分三两株灵草。”
矮个修士拍着陈河的肩,语气带着施舍,“寻常人能得一株熬药,就能多活十年,你们知足吧。”
陈河全家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得地面“咚咚”响:“谢仙师恩典!”
“但若敢糊弄……”高个修士突然沉了脸,眼中灵光一闪,“这千数药苗,比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金贵百倍。”
“不敢不敢!”陈河连连叩首,直到修士化作流光离去,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齐尘的流光扫过药苗,还是有些震惊。
当年在青山宗,最次的灵草也要三年一收。
这撞钟山培养的药苗,仅用一年就能收成一次,书院四大宗的底蕴,果然还是深厚。
随后齐尘又简单扫了一眼玉简,示道:
“按他们的法子种,每日取我叶片上的露水滴灌,能养出真正的好药。”
修士走时,村里不少人躲在树后偷看。
次日清晨,陈家雇人割掉山脚一亩水稻。
金黄的稻穗堆在田埂上,陈家没有请外人,竟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
割稻子的镰刀声刚歇,三里村就炸开了锅。
王老五蹲在石碾上,烟杆敲得噼啪响:“我就说陈家这两年邪门,药铺赚得盆满钵满,还敢高价买薄田——原来是攀上仙师了!”
“昨天我亲眼见着那两个仙师从他家出来,手里捧着个玉盆,金光闪闪的。”她压低声音,“割掉的那亩稻子,穗子都快压弯了腰,说扔就扔,不是仙师撑腰,谁敢这么干?”
消息像长了脚,不到半日就传到邻村。
有当年受过陈河恩惠的乡民,揣着自家晒的笋干上门,搓着手问:“河先生,您跟仙师熟络,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家小子求个门路?哪怕去仙门扫地都行啊。”
陈河正在院里翻晒药草,闻言直起身,叹道:“老哥这是为难我了。”
“前些日子出海遇着仙师,纯属巧合,人家不过是看我老实,才托我管管灵田。”
他指着院角的药苗,“您瞧,我连这些草都伺候不明白,哪敢在仙师面前多嘴?”
来求情的人络绎不绝,有拎着活鸡的,有捧着新米的,陈河一概婉拒,只留众人喝碗凉茶。
刘玉芹在灶房听见外面的动静,悄悄对陈长云道:“你爹这性子,拒人拒得难受,可仙树的话,半句都不能违。”
陈长云正用金阳草的汁液练习画符,闻言点头:“撞钟门是什么货色,仙树早说过,四大仙门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