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孙秀,谢仙树赐法!”
半年时光在药香与蝉鸣中溜走。
仙树没再向上拔节,枝干却愈发粗壮,表皮皲裂如老龙鳞,需三人合抱才能围住。
浓密的树冠像把巨伞,将陈家院遮得严严实实,连夏日最毒的日头都只能漏下几点碎金。
来医馆抓药的村民总爱搬着竹凳坐在树荫下,纳鞋底,抽旱烟,孩子们围着树根追逐打闹。
陈河总是将木屋锁上二把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村子里面其他住户好奇木屋里面的东西,怀疑是他找回来的东西改变了一家子的气运的时候。
陈河总是笑着说就是一块石头而已,主要还是靠自己.....
村子里面大多数住户都去山里面找了石头回来供奉。
一家人每每提起,都笑的乐呵。
“河先生家的树真是风水宝地,”
有人摸着树干感叹,“坐在这儿连气都顺些。”
陈河总是保持着良善,笑着递过解暑汤,看他们用手丈量树干周长。
心里暗道:这哪是风水好,是仙树在护着我陈河一家子。”
夜深后,陈家的叩拜成了雷打不动的规矩。
齐尘静静伫立在夜色里,感受着涌动的念力。
村民的感激、陈家的虔诚,像晨露般渗入土壤,顺着根须汇入躯干。
人皇种上缠绕的庚金金丹,原本如凝固的金丝,此刻竟化作金色液流,顺着木质纹理缓缓漫延。
所过之处,枯涩的年轮泛起玉石般的温润光泽。
“嗡——”一声轻颤从树心传开,震得叶片擦擦响动。
金色液体彻底融入每一寸木质,人皇种的纹路与躯干完全重合。
齐尘的神识陡然暴涨,千丈之内的灵气如潮水般响应。
“老伙计,你终于醒了。”
庚金金丹,沉睡了太久太久,错过了许多事,但能够与人皇种缠绕在一起。
那便是命定。
现在,自己没有了身体,没有了残缺的五行灵根,吸收天地灵气便更加宁静,更加顺畅。
“存蓄的灵气,怕是已经到了筑基初期了。”
“只是没有办法迈出哪怕一步,心中重复以前功法千万遍,而今似乎有了这个能力。”
齐尘心头默念起当年御动索契的功法,如今化作仙树,便以枝叶为笔、灵气为墨。
数十片刚抽的新叶突然绷紧,叶缘泛起冷冽的金芒,如被无形之手淬炼过的利刃。
“去。”
一声无声的指令落下,叶片破空而出,带起尖锐的呼啸。
院角那块半人高的青石,原本是陈河打算用来垒猪圈的,此刻在叶刃切割下,竟如酥饼般层层碎裂。
“噼啪”脆响中,巨石化作满地齑粉,连最小的碎石都不及指甲盖大。
“不错,庚金金丹,还得是你在啊。”
齐尘满心欢喜,至少若是被书院之人发现,自己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辛苦谋划的一切被摧毁。
“啥动静?”
陈河被惊醒,披着外衣冲出屋,正好撞见最后一片金叶回旋着落回枝头。
他望着满地碎石,又看了看仙树枝桠间未散的金芒。
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仙树息怒!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求仙树饶了这一家子吧!”
屋里的人全被吵醒了,跑出来看着一家之主求饶,心都凉了半截,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陈长云更是脸色一变,手指微微动起。
“吾在练功。”
石头上浮现淡淡的字迹,金芒渐渐敛去。
陈河愣了愣,抬头望着枝繁叶茂的仙树,又瞅了瞅那堆碎石。
才叶片破空的锐响还在耳畔回荡,那等威势,哪里是“练功”二字能轻描淡写的?
“仙树……竟还有这等能耐?”
“此乃御物。”陈长云缓缓道:“仙树交给我们的方法里面有讲,不过我们都还是凝气初期,难以掌握。”
一家人没了睡意,他们原以为仙树只会赐法护佑,竟不知这看似沉静的巨树,藏着劈石断金的雷霆之力。
陈河咽了口唾沫,望着仙树的眼神里,敬畏中又多了层难以言喻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