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忽仰天长啸,声震九霄,恰似虬龙出渊,直教天地灵气如长河倒卷,尽往他周身汇聚。
但见他身躯骤然膨胀,化作三十八丈高下的赤色巨猿。
毛发根根如铁钎,周身腾起丈许红焰,双手暴长至二十丈开外,指节粗大如磨盘,掌心纹路竟隐隐透出至尊猿族之形。
这残破玄鉴,记载的怕是仙猿功法。
“看好了!我虬龙城!为何物!“
秦木声如洪钟,双掌裹挟着焚天烈焰,直朝恒月教云船拍去。
那掌风未至,云船屏障已泛起涟漪,恰似沸汤泼雪,只听“轰隆“巨响,丈许厚的屏障竟被生生拍碎,光屑如星雨坠落。
冷桂枝等五位元婴圆满修士惊得目瞪口呆,未及反应。
秦木已如巨神般探手,五指如钢钩般攥住云船首雕。
整艘千丈云船在他手中竟如孩童玩具,被狠狠抡起,在空中划出半道圆弧,船身剧烈震颤,舱内修士如滚豆般四下乱撞。
“快稳住!“元婴圆满修士惊喝,周身云雾化作万千锁链缠向云船,却被秦木随手一甩震得粉碎。
这庞然大物一步跨出,足踏云船甲板,只听“咔嚓“脆响,船身龙骨竟被踩出裂纹,舱底渗出的灵液燃起熊熊大火。
秦木探手如鹰,轻轻将桅杆上的慕晚捧在掌心,指尖拂过,便震断了她身上的灵绳。
“岂有此理!炀国竟有这等妖法!“
冷桂枝又惊又怒,玉手连掐法诀,刹那间血月悬空,万千剑影如银河倒悬,直朝秦木头顶坠落。
远观之,但见万千剑影如血色游龙,撕咬着巨猿周身每寸肌肤。
剑刃入肉声密如爆竹,火星与血珠齐飞——深可见骨的伤口里,金红血液如熔岩流淌,滴落云雾便炸开丈许高的火柱,将翻涌的云涛灼出大片焦黑。
然秦木蜷曲如桥,脊背弓成血色穹顶,任那剑雨劈头盖脸,始终将慕晚护在阴影里,恰似上古祖巫以身为盾,硬抗天道之罚。
冷桂枝立于云船之巅,望着那在剑山中屹然不倒的身影,指尖玉镯“当啷“落地。
她怎敢相信,这等仅凭肉身硬接元婴圆满执念的手段,竟出自区区炀国修士之手?
但见秦木突然昂首咆哮,声浪掀飞十里云雾,胸前被剑影撕开的伤口里,竟隐隐透出巨猿肌肤的金光,每片肌肤都在自主吞噬着刺入的剑刃,将冷桂枝的杀戮剑意碾作齑粉。
便是肉身背剑山!
且说秦木化身三十八丈巨猿,掌碎云船屏障,冷桂枝等人大惊失色之际。
那浑身浴血的筑基修士忽然大笑,周身血衣轰然炸裂,露出内里绣着虬龙纹的银色甲胄。
他指尖掐诀,气息节节攀升,竟从筑基初期直升至元婴初期——正是秦木的亲传孙辈、虬龙城第二老祖秦若鸿。
“祖爷且战!孙儿来护道!“秦若鸿袖中抖出战马横刀,刀身此刻也燃起滚烫火焰。
除了吕恬,齐尘和秦木又惊又疑,怪不得筑基修为能够屹立至今。
便是离开之前,向吕恬求了化身符,放心不下他的祖爷秦木。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做对了,突破到元婴之后,便越觉得虬龙城所习功法,来自那玄鉴。
玄鉴记载的功法,根本不是这炀国的修真环境所能够支撑。
自己的祖爷,吸尽此处灵气,强行催动元婴后期才能使用的功法,已经是铤而走险。
“齐尘,帮我为祖爷争取时间。”
他与齐尘对视一眼,二人如两道流光扑向冷桂枝,前者刀斩血月投影,后者横刀劈向那万千剑影。
冷桂枝惊觉对方竟藏着元婴修士,玉腕翻转间,血月剑影骤然暴涨,每一道都裹挟着执念圆满的杀戮剑意。
吕恬从未见过秦木有这般神通,原来他真的有把握救下慕晚。
而今四个元婴圆满修士需要全力维持云船不坠毁,冷桂枝在阻止秦木的时候还要与秦若鸿齐尘缠斗,一切真的如同秦木所计划发生。
“好,很好!”
冷桂枝咬牙切齿,指尖又是轻动,血月在她身后化作三头六臂的女神虚影,每只手掌都掐着不同的杀诀。
“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吾之执念!“
话音未落,虚空中的剑影竟凝成实质,如红色暴雨倾盆而下。
齐尘欲要祭出人皇甲胄,却被秦若鸿拦下。
秦若鸿挡在齐尘面前,则将横刀舞成光轮,刀风所过之处,剑影纷纷崩解,却见他肩头已被划出数道深痕,鲜血滴落在云船甲板上,燃起蓝色火焰。
纵然是这般情况,秦若鸿也清楚,齐尘人皇途之传承不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