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滑落到半空的小野,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紧接着,崖壁下方茂密的树冠一阵剧烈的晃动!
伴随着一声短促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以及某种巨大力量撕扯血肉和骨骼的恐怖碎裂声!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只有山谷深处,那声威严的虎啸余音,如同沉雷般,在所有人耳边久久回荡,震得人心胆俱裂!
崖边,王把头和所有土匪,包括高原陈大福等人,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混合着敬畏和极致恐惧的苍白!
刚才那声虎啸和随之而来的恐怖声响……发生了什么?
不言而喻!
林军踉跄着冲到崖边,目光死死盯着下方那幽深黑暗、死寂一片的谷底。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高原猛地回过神,冲到崖边,对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怒吼:“松本的狗崽子!听见了吗?!这就是惹怒老虎的下场!”
他的怒吼,如同最后的宣告,在死寂的山谷中激起层层回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山林一片死寂。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声音。鬼
见愁,用它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上演了一场林军精心策划、却又远超预想的戏码。
那头刚刚归来的王者,用它的利爪和咆哮,将一场人间的阴谋与刺杀,彻底撕碎!
它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这片山林,不容亵渎!
坨子山寨的夜,被一股无形的紧张笼罩。
寨子里最大的聚义厅里,油灯通明,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
杨天豪坐在椅上,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扶手,浓眉紧锁,眼神如同鹰隼般扫过地上躺着的那个矮壮汉子的尸体。
尸体的手臂被步枪打的血肉模糊,脸上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正是昨天在鬼见愁被大力一枪打中手臂的那个松本手下。
“妈的!”
老二啐了一口,踢了踢尸体,低声说道:“这王八蛋命硬,挨了大力一枪,又从鬼见愁那么高的崖上摔下来,居然还能撑着爬到山脚!可惜,血流的太多,找到的时候已经凉透了!就剩这半口气,问啥都说不出来了!”
高原和陈大福站在一旁,脸色凝重。陈大福依旧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鬼见愁那场戏,虽然借老虎的手除掉了一个松本的爪牙,震慑了山下的觊觎者,但并未能揪出幕后真凶的尾巴。
松本那条毒蛇,依旧藏在暗处。
角落里的阴影中,林军靠在一把硬木椅上,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仿佛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
他怀里的小黑侧腹缠着厚厚的、浸出新鲜血渍的绷带,它恹恹地趴着,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时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厅堂里的每一个人。
昨天在鬼见愁,正是它那声穿透性的警告犬吠,暴露了那两个潜伏者的位置!
雪希半跪在椅子旁,小心翼翼地给小黑喂着温热的肉汤,眼中充满了心疼和后怕。
林军轻轻抚摸着小黑头顶柔顺的毛发,感受着它温热的体温和微弱的回应。
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再缓缓移到杨天豪身上,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大哥,这尸体……是松本留给我们的饵。”
杨天豪敲击扶手的手指猛地一顿,锐利的目光射向林军:“饵?”
“对。”
林军缓缓点头,眼神冰冷如刀,低声说道:“松本的人死在鬼见愁,死状……还那么像老虎撕的。他一定知道我们会搜山。这具尸体……就是故意留给我们的。他想让我们认定,凶手就是老虎!”
高原皱眉:“他想让我们害怕?不敢再进山?”
“不止。”
林军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缓缓说道:“他是想让我们……去杀虎。”
“杀虎?”
杨天豪浓眉一挑,疤脸也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没错。”
林军的目光扫过众人,轻声说道:“松本最想要的是什么?是那只活的老虎!我们如果认定老虎发狂杀了人,威胁到了寨子安危,再加上我们之前和老虎的过节……”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杨天豪,继续说道:“大哥你为了寨子安全,我这个刚认的兄弟为了报仇或者……证明自己……我们联手,进山屠虎!是不是顺理成章?”
杨天豪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他明白了!
松本是想借他们的刀,除掉那只碍事的、野性难驯的老虎!
然后,再在他们屠虎之后,坐收渔利!
或者……在他们进山屠虎、寨子空虚的时候,趁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