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望着静立船头、安静得出奇的海女斗罗，与先前灵动跳脱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你怎么不读心了？”
那晚的情形他可是尽收眼底。
这条初入人类世界的小人鱼，先是遭遇凶神恶煞的凶兽围堵，又在银龙王本尊降临的龙威之下瑟瑟发抖，彻底臣服。
释放水魔法的同时，一声主上凄冷可怜。
海女斗罗闻声，只是默默转过头来，幽怨地瞥了墨白一眼，“明知故问……”
海女斗罗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吐出四个字，随即迅速将目光转向船头的另一侧。
当发现那道银色的身影已然不见时，她眼中的神采间恢复了几分灵动。
她猛地扬起头看向墨白，本欲重拾往日气势，可一想到这些天目睹的主上与这人类之间难以言喻的亲近，刚提起的气势便泄了一半，只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主上呢？”
墨白只是笑了笑，并未立即回答。
然而下一秒，海女斗罗眨了眨眼，随即瞳孔骤然收缩，她读到了，她竟从这人类的心念中读到了一句话：
“去找深海魔鲸王了？！”
这……这是为何？
她惊疑不定地望向墨白，刚才仿佛在她脑海中撞响了洪钟。
海女斗罗只觉得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半步，眼神带上几分迷离的晕眩，当她再次看向眼前的人类时，眸中已充满了困惑。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又读不到了？
而且脑袋胀痛得厉害……就和当初试图读取主上心思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神，读我的心，总得看我愿不愿意?”墨白的声音传来，算是给了个小小的解释。
海女斗罗抬眼望去，目光触及他额间那枚毫无遮掩，流转着金色神辉的纹路。
这气息，与她记忆中古籍所记载的“神祇”，几乎毫无二致。
“切……”
海女斗罗在内心里小小切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地用目光扫过甲板，仔细打量主上以外的其他身影。
这才发现，整个甲板就只剩他们二人。
好机会！
虽然已经传信回去了，但信是经过很多人筛选的，有些关键的信息没有传达给大祭司……比如，夺取神位这种天大的事情！
主上并未对她有所隐瞒，可她不愿看到大祭司，海神的守护者，和主上爆发冲突。
无论主上的性格，还是大祭司的秉性……
“都尽管放心，不会出什么乱子。”
墨白仿佛早已看穿海女斗罗的心思，开口笑道，“古月娜虽然行事果断，但她一般不伤人性命的。”
“诶？”
海女斗罗闻言一怔，微微侧目，这股熟悉既视感，难道自己被读心？！
“怎么？”
墨白笑意未减，望着她写满困惑的脸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不必疑惑，你的那点心思，早就被我看穿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