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下辈子，我也要炼丹，要炼啊就要炼那凝神丹啊，哈哈哈哈哈哈！”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午时三刻的钟声响起。
林坤拔出长刀，寒光在阳光下刺眼。
陈默的手按在流霜剑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到孙凌岳和霍文对着自己的方向咧嘴一笑。
“劫火焚尽五岳碑，残躯犹护半张祠。”
“若逢清明烟起处，莫念孙郎未归时。”
“陈兄，保重！”
最后一道声音在陈默的识海中响起。
长刀落下，五道身影同时栽倒。
周围爆发出稀稀拉拉的欢呼，更多人却在窃窃私语。
陈默站在人群中，听着那些议论。
“听说这些人是外域修士，要打开妖域的通道！”
“城主府在搜他们带回的东西，但愿还没有让他们得逞！”
“这群该死的叛徒……”
直到暮色四合，执法队的老卒开始收拾刑具，他才走上前。
老卒麻木地递过几块白布。
“收尸吧，再晚就被野狗拖走了。”
陈默将五具尸体小心裹好，周雨薇招来人手，将这五具尸体抬起。
路过的修士纷纷避让，只有万鸿涛远远站着，手里提着一个装着纸钱的篮子。
当夜，五岳山巅。
五个土坑已经挖好，几个伙计正帮忙将人埋进去。
等到霍文和孙凌岳之时，陈默微微一顿，叫停了众人。
“没事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好。”陈默说道，众伙计纷纷张望，随后对着陈默一拜，便走下山去。
陈默看着霍文的尸身，微微一愣，不过随后还是将其抬起，轻轻放入了土坑里。
紧接着他开始填土，那里很快便成了一个小山丘。
他找来一块石头，上面用流霜剑刻有五个字。
“五岳宗霍文。”
“霍兄，一路走好。”陈默微微开口，声音很低，让一旁的周雨薇不由得心中一紧。
随后他看向孙凌岳，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画面。
“孙兄可是对我这丹药有些想法？”
“陈兄，不瞒你说，我一见你这凝神丹便喜欢的紧啊！”
陈默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意，他抬起孙凌岳，将其轻轻放入土坑之中。
随后取出几枚上品凝神丹，放入其中。
“陈兄，费尽周折才得此物。”
“多谢孙兄！”。
“陈兄，不必多谢。”
陈默又从怀里掏出了几枚回春丹，放入其中。
“要是有下辈子，我也要炼丹，要炼啊就要炼那凝神丹啊，哈哈哈哈哈哈！”
孙凌岳的话好像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陈默又将那张凝神丹丹方拿了出来，放在了孙凌岳的怀中。
随后他缓缓将那土坑填平，直到变成了一个小土丘。
山风吹过，卷起纸钱灰烬，与那一旁五岳宗废墟的断壁残垣交织成一片悲凉。
“陈兄，我孙凌岳虽不才，但也知晓大义。”
“今日之事，我与五岳宗恩断义绝！”
“若能救下霍师弟，阻止这场浩劫，我孙凌岳愿与陈兄共进退，哪怕粉身碎骨！”
陈默找来一块碑，在其上刻着“五岳宗孙凌岳”几个字，随后将其立在坟前。
他退了半步，对着孙凌岳深深一拜。
随后退到这五座坟前，又是一拜。
“霍兄，孙兄，诸位道友，走好。”
陈默抬起头，望着远处云河城的灯火，不由得皱起了眉。
回到坊市时，天已微亮。
陈默将万鸿涛、周雨薇和丹铺的几个老伙计叫到后院。
青石桌上的灵茶冒着热气，却没人动。
“内城不对劲。”陈默的声音沙哑，“李天雄闭关是假，针对我才是真。”
他看向万鸿涛，低声说道：“万掌柜，杂货铺先关几日，你带着小六子他们先去云河山深处躲着。”
万鸿涛点头：“那你们……”
“我带雨薇去古贤前辈的木屋。”陈默拉起周雨薇有些冰冷的手，“李天雄说我是变数...”
“恐怕我这变数，已经在某些方面影响到他了。”
......
临行前，陈默最后一次去城主府。
李青玄站在石阶上，只看着晨光，而一旁坐着的，便是陈默。
“你要走？”
“嗯。”
“这一切都是叔父所为么？”李青玄转过身，看向陈默。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李道友，你要和你的叔父一起杀了我么？”
“现在不杀了我，恐怕以后就没那么容易了。”
“叔父出关后，我会找你。”
沉默片刻，李青玄递来一枚龙纹玉佩，“这是紧急传讯符，若遇危险……你可以告知我，或许有用。”
陈默接过玉佩，入手冰凉：“这是何意？”
“我是城主府的人。”李青玄望着高墙内的飞檐，“有些事，总要有人看着。”
他顿了顿，随后转过身，不再看他，“玄墨丹铺的事，我会照拂。”
陈默不再多言，转身走入晨雾。
他带着周雨薇一路不停，直奔古贤的住处。
在陈默看来，如今在那里，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李天雄的人不知何时会对他们下手，而他的所作所为也让陈默无法理解。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李天雄对他开始出手。
是因为他是变数，还是...
陈默不懂，而远在城主府的李青玄也不懂。
“你放他走了？”李青玄的耳边传来李天雄的声音。
“叔父。”李青玄转身，叫了一声李天雄，随后便没了言语。
“你可知他为何找你？”李天雄问道。
“自然。”李青玄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他在试探我，看我到底站哪边。”
“那你站哪边呢？”
“叔父，您之前的所为，当真是为我消去道心之痕么？”李青玄看着眼前的李天雄，突然问道。
“你站哪边？”看着李青玄的变化，李天雄的眼中竟然升起了一丝玩味之色。
“叔叔，你曾告诉我做人要光明磊落，可如今我也才意识到，我竟然也用上了所谓的阴谋诡计。”李青玄直视着眼前的李天雄。
李天雄看到李青玄这样子，竟然有一丝莫名的不耐烦。
“我在问你站哪边。”
“你好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叔父了。”李青玄回想起第九层那石碑的幻象，突然莫名一笑。
“回答我！”李天雄愤怒的拍了桌子一巴掌。
李青玄不骄不躁，只是将口中的茶一饮而尽，随后缓缓起身，对着李天雄深深一拜。
“城主大人。”
“我站云河城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