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猫不知何时已跳回棺椁边缘,正用爪子轻轻拍打着棺盖。
“难道……”
陈默深吸一口气,走到棺椁前。
棺盖厚重异常,上面的上古符文在他靠近时愈发明亮,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起!”
他运转体内灵力,双掌按在棺盖之上。
灵力如潮水般涌入,符文金光暴涨,棺盖终于在“嘎吱”的巨响中缓缓抬起一道缝隙。
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默用力将棺盖推至一侧,只见棺内并无尸身,只有一柄断剑静静躺在锦缎之上。
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通体呈暗金色。
剑脊处雕刻着狰狞的蛟纹,虽已破碎不堪,却仍能感受到一股睥睨天下的锋锐之气。
剑柄上镶嵌的宝石早已失去光泽,但握住的刹那,陈默的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息。
“这就是……斩蛟剑?”
他轻轻提起断剑,仅余三尺的剑身沉重异常,仿佛承载着万古的风霜。
剑刃虽已残缺,却仍能看见寒光流转,隐约有龙吟般的低鸣在剑体中回荡。
陈默握紧断剑,心中却无半分喜悦。
这破碎的神兵,便是他们对抗玄蛟残魂的最后希望。
可失败的代价是什么?
他不敢深想。
“咳……”
身后传来孙凌岳的咳嗽声,陈默转身看去。
只见孙凌岳已挣扎着坐起身,脸色虽依旧苍白,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陈兄……”孙凌岳望着四周,声音沙哑,“这里是……”
“一处隐秘溶洞。”陈默将断剑放进储物戒中,随后走过去扶起他,“你先运功调息,我慢慢跟你说。”
他取出自带的疗伤丹药,喂孙凌岳服下。
随后将五岳宗以锁魂针控制修士,献祭唤醒玄蛟残魂的阴谋一五一十地道出。
连带着玉简上的记载也未曾隐瞒。
孙凌岳的脸色随着陈默的叙述逐渐变得铁青,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畜生!这群畜生!”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这一下甚至牵扯到了伤口。
“我竟还以为宗门是要冲击更高境界,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在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他想起那些被执法堂带走的同门,想起自己差点沦为傀儡的命运,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霍师弟他……”孙凌岳突然抬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陈默沉默片刻,终是如实相告:“我们被执法队追上时,霍兄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已被他们控制……”
“霍师弟!”孙凌岳目眦欲裂,猛地起身却牵动伤势,疼得闷哼一声,“我要回去救他!”
“不可!”陈默按住他,“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执法堂的人还在外面,我们得从长计议。”
孙凌岳红着眼眶,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内心正经历着痛苦的挣扎。
他自幼在五岳宗长大,对宗门有着深厚的感情,可今日之事,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信念。
“从长计议?”他惨笑一声,“等他们完成献祭,别说霍师弟,整个云河地界的人都要死!”
陈默看着他激动的模样,突然取出那柄斩蛟残剑,递到他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孙凌岳低头望去,当看清断剑上的蛟纹时,瞳孔骤然紧缩。
一股沧桑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孙凌岳不由得心头一震。
“陈兄...这...这是何物?”
“此乃斩蛟剑。”陈默将玉简上关于斩蛟剑的记载念了一遍,最后沉声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孙凌岳紧盯着断剑,眼中闪过震惊与犹豫,最终化为决绝。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默。
“陈兄,你说吧,要怎么做?”
“毁了成仙泉,阻止献祭。”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就算不能彻底毁掉,也要拖延到玄蛟残魂无法苏醒。”
他指了指溶洞深处:“白猫能带我们找到出去的密道,外面的执法队未必能发现。”
孙凌岳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随后看向那具青铜棺椁,又看了看陈默手中的斩蛟残剑,突然对着陈默郑重抱拳:
“陈兄,我孙凌岳虽不才,但也知晓大义。”
“今日之事,我与五岳宗恩断义绝!”
“若能救下霍师弟,阻止这场浩劫,我孙凌岳愿与陈兄共进退,哪怕粉身碎骨!”
陈默看着他眼中的决绝,心中微动,亦抱拳回应。
“好!那我们便联手,掀了这五岳宗的千年阴谋!”
溶洞外,执法队的搜查声渐渐远去,似乎是没法进入,正准备去摇人。
白玉猫蹲在石门边,对着两人轻轻喵叫一声,仿佛在催促。
陈默将斩蛟残剑郑重收好,扶起孙凌岳。
“走,我们先找到霍兄,再做打算。”
两道身影跟着白猫,消失在溶洞深处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