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锵!”
一声无法形容的清脆剑鸣骤然炸响。
陈默神魂都要为止一荡!
剑身之上的光华完全内敛,但此刻这柄三尺长剑已脱胎换骨!
通体不再是银灰,而是流转着青光。
剑身之上刻有“炁枢断劫”四字。
陈默感到一种生生不息,玄奥莫测的气息在剑身之上自行流转。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玄器!
“成了……”周扒皮的声音极度虚弱,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他脸上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落,手中的玉符笔也黯淡无光,显然耗尽了所有心力。
陈默眼疾手快,连忙将他搀扶住。
周扒皮疲惫地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喘息了好一会儿。
约莫半刻钟之后,缓过神的周扒皮指着那柄静静躺在桌上的玄器长剑道:
“此剑已非凡物,老夫以‘四象归元阵’镌刻其魂,使其相生相克,自成循环。”
陈默小心翼翼地捧起这柄蜕变后的长剑,入手冰凉沉重,一股肃杀之意流转其中。
当的上“断劫”二字!
陈默郑重道:“徒儿多谢师父!”
周扒皮浑浊的目光落在陈默脸上,像是在审视一块璞玉,也像是在寻找他能否托付一切的证明。
沉默半晌,他忽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沧桑与萧索。
“小子……不,徒儿。”他改了称呼,“周扒皮这个名字,不过是老夫流亡此地的一个化名。”
“老夫本名,周玄子!”
这名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陈默心头。
周玄子眼神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老夫早年,也曾名动一方……六品符箓师,在符道之上,已窥天道一角。”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昔日的骄傲,但更多的是苦涩。
“老夫一生痴迷符箓,更不甘困于前人窠臼。”
“穷尽毕生心力,于浩繁符道之外,另辟蹊径,独创一脉。”
说到这里,周玄子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抹笑容:“名唤‘禁墟符箓’!”
他枯槁的手指在虚空中勾勒了一个极其复杂玄奥的纹路。
纹路成型的瞬间,陈默仿佛看到周围空间的缝隙被撑开,无尽毁灭气息一闪而逝。
可又被强行束缚压制在一个极小的“墟”内!
这感觉让陈默寒毛倒竖!
“此道以符衍禁,化腐朽为寂灭,凝法则成囚笼!”
“虽符道末技,却……最是贴近那号称万道枷锁的‘禁制大道’!”
周玄子的声音陡然变得沉痛而愤怒。
“因其过于……强大,老夫因此招致觊觎……引来了滔天大祸!”
他的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恨意与痛苦。
“一场围杀……一场死战!老夫浴血冲出重围,却已身负道伤……”
“家族满门……至亲挚友……尽皆覆灭!”
“只剩下老夫这个废人,化名‘周扒皮’,躲在这坊市里苟延残喘……”
“只为等待一个能承此衣钵之人,不让这‘禁墟’一脉,彻底断绝于世!”
小屋死寂,只剩下周玄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了数十年的悲鸣。
他抓着陈默的手陡然用力,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
“徒儿!这‘禁墟符箓’是老夫一生心血所在,亦是吾门血海深仇的根源!”
“它凶险异常,步步荆棘,更可能引来无尽杀劫!”
“但符道的路……比你想的,要长得多!”
周玄子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陈默:“你可敢承接这因果?”
巨大的信息量在陈默的脑海中不断排列组合。
怪不得李老和那位丹道前辈有如此实力。
怪不得眼前这个老人懂那么多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部都能说得通了。
“师父!弟子陈默……接令!”陈默深吸一口气,躬身抱拳。
“弟子必将穷尽毕生之力,承袭禁墟符道!”
“无论荆棘险阻,弟子一肩担之!”
“弟子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倾尽所能,护此道传承不灭!”
“终有一日,扬其威名!”
周玄子充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可随后听到陈默的一句话后,他眼中竟然忍不住泛起了一点泪光。
“吾门血债,弟子……亦铭记于心!”
周玄子此刻的头皮顿时发麻,这么多年所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好!好!好!”
周玄子仰天大笑。
“徒儿,将你那流霜剑留下。”周玄子浑浊的双眼变得有神起来。
“待你忙完事情,为师将给你加冠道号。”
说到这,周玄子忽然嘿嘿一笑。
“到时候,为师将送你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