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瞥了一眼昏迷的胖侍卫和地上的狼藉，眼神毫无波澜。
他利落地处理完地上的污渍，将那胖侍卫装进了麻袋里拖到巷角阴暗处。
约莫百息后，破屋内又变成了先前那般样子。
瘸老李早就坐在了炉子边，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陈默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内心已然是惊涛骇浪。
瘸老李可以造出灵器，陈默想过他的修为或许很高。
但他却从未想过面前脾气无常的李老竟然可以一招让一个和他同境界的修士彻底昏死。
这让陈默心中对于瘸老李的印象彻底改观。
这最起码要是筑基期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这坊市当真卧虎藏龙！
想到这里，陈默不禁想到了云河山上那位给他《淬神诀》的前辈。
一句话便将他震退三四步，更是筑基期无疑。
而这两位前辈都是周扒皮介绍的...
“看来周老的身份也不简单。”陈默在心中暗自思忖。
周扒皮那一副市井小厮的形象在陈默的眼中浮现。
可让陈默最深刻的还是他那双浑浊的双眼和洞察世事的精明。
陈默在思索之时，又一个疑问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们为何蛰伏于此？
那声“周老抠倒是精明了一回”的感叹在陈默的耳边回响...
其中只怕藏着极深的过往与因缘。
陈默压下心中的心思，只将这份敬畏沉入心底。
世道艰险，他陈默的骨头，得靠自己一寸寸硬起来！
眼下，这份炼器的机缘，便是基石。
瘸老李浑浊的双眼扫过陈默，鼻腔里哼出一声：“杵着等开饭？”
“去！把那边那堆‘火纹钢’给我熔了，提纯九次！”
“控‘离’位要稳如磐石，‘坎’位收放要比呼吸还自然！”
“敢烧糊一块，今晚你就抱着铁砧睡！”
“是，李老！”陈默的声音沉稳，心中再无半分杂念。
他径直走向那堆棱角粗糙，隐隐泛着赤色的火纹钢。
炉火再燃，敲击声再次响起。
接下来的日子，日子便在汗水与炉火中度过。
熔炼、锻打、淬火……
瘸老李对于陈默的每一步要求都严苛到令人发指。
“筋脉走歪了！重来！”
“炼器的‘灵’呢，又被你丢了？”
“力道收三分！九分火候时锤走‘兑位’，要的是绵里藏针！”
“淬火早了！晚一息！”
瘸老李的责骂声在陈默的耳边时不时的响起，可陈默却没有丝毫的怨言。
报废的料子堆了半个人高。
他的手掌早已布满新旧血痂与烫痕，汗水浸透的布衣紧贴后背。
但他的眼神始终充满精芒，每一次失败都转化成了熟练度，一点一点的加载了炼器这一技能上。
终于，当最后一声锤声落下，一柄巴掌大小的赤纹匕首在冷水中发出清脆的龙吟。
寒光内敛，一点幽光游走在刀刃之上。
陈默的指尖抚过刀刃，引一丝灵力注入其中。
嗡！
匕首轻震，刃尖竟凭空凝实了几寸赤色光芒。
刀身上的纹路方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刀身上游走。
纳灵！
这匕首已然是一把合格的灵器了。
瘸老李踱步过来，枯槁的手指在匕首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