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凯正骂着突然拦路的马车。
一名男子从车厢内探出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沈平,眼眸中还带着愤怒。
宋凯看着男子一惊,“六......六安侯?”
沈平听闻此话同样一惊。
他没想到这便是六安侯张志,前几日他还跟唐玉微提起六安侯来着。
“张侯爷?”
宋凯看向张志,眉头紧皱,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拦我们两人的去路?”
张志根本就未理会宋凯,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沈平,垂眸道:“沈平!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别正义?你是不是感觉只有你能理解陛下的苦衷和不易?你是不是感觉这太平盛世来的理所应当?我们这些开国功臣就全都该死,就全都该被清理?就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宋凯被张志这番话给说愣了。
他不知道,堂堂六安侯张志,怎么会跟沈平一个监生说这些。
沈平自然知道六安侯为何而来,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沉吟道:“张侯爷,您是前辈,更是楚国的开国功勋,所以晚辈对前辈只有敬重,绝对没有而且也没有资格对前辈的功过,妄加判断。”
“但张侯爷,国家是你,也同样是我的,你有你报效国家的方式,我有我报效国家的途径,倭寇入侵,家国受辱,沿海百姓惨遭屠戮,家破人亡,朝廷要修建卫所保护沿海百姓,我帮陛下出谋划策,帮陛下筹措钱粮,请问我哪一点做错了?”
张志闻言,竟有些语塞,“你......”
沈平这番充满大义的话,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沈平拿家国民族大义压他,他也确实无法反驳。
张志眼眸低垂,冷哼道:“真不愧是平阳侯府世子,真不愧是孟柏瀚的高徒,还真是能言善辩!”
“晚辈说的都是事实。”
沈平看着六安侯张志,眼眸中满是平静,“自从晚辈入国子监读书后,前辈可曾听闻晚辈主动欺压过谁?不过都是为求自保而已,前辈可曾听说我平阳侯府不分黑白,助纣为虐,横行无忌?”
“我们平阳侯府后我们的行事准则,最起码我们不会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最起码我们平阳侯府的每一文钱都是干净的,我们的心是干净的!”
张志冷哼,“照你这么说,某家的钱不干净?某家的心不干净?”
沈平依旧十分淡然,沉吟道:“张侯爷的钱干净,心也干净。但您知道谁的钱不干净,谁的心不干净。”
张志:.......
他发现自己还真有点说不过沈平。
见张志沉默不语。
沈平继续道:“张侯爷,我知道你为何而来,我知道你认为我坏了贵公子的前程,但今非昔比,有些事强求不成!”
张志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才华横溢,今后能考状元,宋凯可以进锦衣卫,可我儿子呢?等老夫死后,他怎么办?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老夫连他的前途都护不住,分是非对错还有什么用!?”
沈平反问道:“难道张侯爷对贵公子就这么没信心?”
张志垂眸道:“这跟有没有信心,根本就没关系。”
沈平继续道:“其实今日张侯爷不来找晚辈,晚辈也想找您来着。”
“哦?”
张志面带疑惑,不解道:“那我倒真想听听,你找某家何事?”
沈平问道:“我听说贵公子善绘画?”
张志闻言,眼眸低垂,“那又如何?”
提起此事张志便感觉十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