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才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面，声音颤抖：“命运…命运长河，乱了，被强行…扭转了轨迹，有什么未知的东西…进来了，我看不清，好模糊，好混乱……”
古月娜和帝天闻言，脸色同时一变。
连掌控一丝命运之力的三眼金猊都感到如此混乱，这个波提欧，又是何等存在？
而他们口中的波提欧，此刻，已经离开极北，朝着南方走去。
当然，这一次，波提欧不再是一个人。
波提欧走在前面，靴子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却又带着节奏感的声响。
嘴里叼着一颗子弹，牛仔帽的檐沿微微压低，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那并不刺眼的阳光。
不过他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声音显得有些轻松。
但如果仔细听的话，波提欧哼的......
其实是一首儿歌。
雪帝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眼里散发着七分冰冷，三分难以察觉的好奇，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绿色植被，还有远处地平线上那若隐若现的人类村庄轮廓。
这是她七十万年来，第一次真正踏足人类的世界，心中泛起一丝难得的兴奋。
虽然不明白波提欧嘴里哼着的是个什么调子，但雪帝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应该失去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波提欧不想说，她自然不会问。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嚣张的咒骂声，像一把利刃在空气中划过。
波提欧的耳朵微微一动，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收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他转身，脚步果断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雪帝微微蹙眉，却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种声音，波提欧会突然露出这种表情。
沿着商道，眼前出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简陋哨卡，几名穿着星罗帝国低级军官服饰的士兵正围着几辆看似平民的马车，场面显得相当混乱。
一个衣着华贵的贵族，正趾高气扬地指使着手下的兵痞，肆无忌惮地抢夺着车上的粮食和皮货。
一个老汉跪在地上，满脸愁苦，声嘶力竭地哀求，却被一个兵痞一脚踹翻在地，随即抽出鞭子，狠狠抽打。
周围的平民如同惊弓之鸟，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一个孩子惊恐地哭喊着，却引来更狠的鞭打。
“哼，蝼蚁之争。”雪帝的声音清冷如冰，无波无澜。
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弱肉强食早已是再自然不过的自然法则。
人类的自相残杀罢了，还不值得她去关注。
然而，身边的波提欧却在这一刻停住了脚步。
他脸上的懒散与无聊瞬间烟消云散，牛仔帽檐下，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如钢铁般冷硬的光芒。
他注意到兵痞鞭子上沾染的鲜血，地上老汉破烂衣物下新旧交错的伤痕，以及那些平民眼中麻木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