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日收拢,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竟达到六千之众,虽多是衣衫褴褛、兵器混杂的溃兵,却也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悍勇。
左校、于氐根、梁仲宁三位黄巾渠帅,便是这支队伍的统领。
他们的营帐扎在,一片荒废的村落里,篝火跳动着的火光,映在三人脸上,三人脸上尽显焦躁。
左校咬了口硬邦邦的干粮,粗糙的麦麸剌得喉咙发疼,他含糊道:“你们没觉出不对劲吗?这两天来投奔的小股弟兄,越来越少了。”
于氐根正捧着水囊猛灌,闻言愣了愣:“有吗?许是周边的散兵都来得差不多了吧。”
“别管这些了。”梁仲宁将腰间的环首刀往地上一顿,火星溅起。
“颍川不能待了!官军最近剿得越来越紧,再拖下去,不等咱们动手,就得被皇甫嵩的人包了饺子!”
他起身走到帐外,望着远处郾城的轮廓:“当务之急,是拿下郾城作为跳板,尽快进入汝南。
到了汝南,与刘辟、龚都他们会合,才能凑够力量,挡住往洛阳去的义军。
这是项燕将军临走前的嘱咐,不能忘!”
左校与于氐根对视一眼,皆点头认可。
左校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那就今夜动手。
郾城守军不多,又是夜袭,定能一举拿下!”
片刻后,六千黄巾士兵悄无声息地集合。
没有旗帜,没有号角,只有沉重的脚步声踏过泥土,像一群蛰伏的野兽,朝着郾城的方向移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离营地之外的一处密林中,两名黑衣人正透过树叶的缝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其中一人继续屏息观察;另一人则猫腰起身,如狸猫般窜向相反方向跑去,脚步轻盈得几乎听不到声响。
数日前,刘明便料到黄巾会觊觎郾城这处颍川通往汝南的要道,特意从“浮水房”调派了十余名擅于潜伏的“碟子”,混入黄巾队伍。
这“浮水房”乃是李义山与褚禄山亲手搭建的情报网,构架精密如蛛网。
共分天地玄黄四级,各级之间又分一等、二等、三等。
天级掌全局调度,地级辖杀手死士,玄级司技术后勤,黄级则专司情报刺探。
更细分为内外七十二房,内房管培训、物资,外房掌情报收集、分析与传递,各房设房主,房主麾下有不等的碟子,使得层级分明,运转如仪。
此刻前来禀报的亲卫,便是黄级外房的一名房主,他躬身垂首,声音压得极低:“大人,碟子回报,黄巾六千余众。
由左校、于氐根、梁仲宁三人统领,已沿城东官道而来,显是要趁夜袭城。”
刘明听到亲卫所说猛地从矮榻上站起,腰间的佩剑因动作带起一阵轻响。
他目光扫过帐内诸将,沉声道:“传我军令,待黄巾攻城时,从城北密林绕至敌后,届时内外夹击,一举破敌!”
“诺!”亲卫抱拳领命,转身掀起帐帘,将命令传向各营。
之前刘明等人就定好计策,县兵从内,骑兵从外。
所以在郾城休息好后,他就领兵前往郾城附近隐藏扎营起来,等黄巾攻城。
亲卫走后。
张飞性子急,瓮声瓮气地嚷道:“主公,依俺看,不如直接杀过去,凭咱们这几员大将,还怕收拾不了那几个黄巾渠帅?”
说罢攥紧丈八蛇矛,矛尖在烛火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