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重重落在黄河流域,“黄巾久在冀州、充州一带经营,民心所向,西进可据关中险地,扼守函谷关以阻汉军西援.
六国旧部则可挥师东进,取青州、徐州沃土,凭济水、淮河为屏障,拓殖粮草基地。
如此划分,既依循双方根基,又能各展所长,黄巾善聚众民心,可镇抚关西百姓.
六国旧部熟于兵戈,也可东拒汉军主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中众人,继续道:“且可约定,凡新破城池,金银粮草按三七分润。
攻城主力得七成,协防方得三成,若遇汉军反扑,两方需彼此驰援,援军粮草由被援方供给。
如此既显公平,又能强固联防,眼下我军尚处弱势,唯有抱团方能避祸,待根基稳固再图进取,方是长久之计。”
这番话既用明确的划分满足了双方对“公平”的诉求,又以联防之策绑定了彼此的利益,恰好应和了“共赢”的前提。
简言之,便是黄巾主攻冀州、兖州,六国余孽则进军青州、徐州。
对黄巾而言,这方案显然难以接受。
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成了扛下汉廷主力、让六国在身后安然发育的冤大头?
可谁让黄巾势众人多,终究被六国钻了空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猫腻,黄巢当即冷笑道:“照这么说,我黄巾反倒成了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此时范增再次拱手道:“黄巢将军言重了。我等定会派出主力,与诸位一同抵御、进攻汉廷。
这才是首要大计。
至于占领地盘、打造根基,不过是辅助之策。
想必黄巢将军也清楚,我六国余部的优劣:优势在于财帛充裕、人才济济,毕竟祖上曾称雄一方。
劣势则是可用兵力匮乏,楼缓先生的提议,正是基于此考量。”
“正是如此。”楼缓从旁附和,同时深深看了范增一眼,带着点警惕。
“楼缓先生的计划,可行,便先按此执行,待第一次对汉廷的攻势结束,再另行商议后续。”主位上的张角一锤定音。
随后,中军大营内众人陆续散去,只留下黄巢、后卿、张角与洪秀全四人。
在场四人中,除了后卿是张角自幼收养的孤儿、对其忠心耿耿外,其余两人皆是有勇有谋、曾独立举事的枭雄,各自心思深沉。
“老师!我看六国余孽狼子野心,分明是想借我军之力,行‘借鸡生蛋’之实!”黄巢愤懑道。
张角缓缓点头:“你说得没错。但六国内部亦是人心不齐、互相猜忌。
他们的先祖本就纷争不断,如今不过是靠共同的利益暂时捆绑。
一旦利益消失,自会大打出手。”
他看向洪秀全,继续部署:“秀全,届时你带领各方渠帅向南进军,攻取豫州、荆州之地。至于扬州,便留给六国吧。
我军若染指扬州,反倒会让他们心生警惕,徒增事端。”
四人再就细节商议片刻,便各自散去,暗中筹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