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节节攀升,所有人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了上来。
他们不仅仅是在竞拍股份,更是在撕咬冯家这头受伤的猛兽!
冯家家主看着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盟友”,此刻一个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自己完了。
除非……除非能拿出比刘瘸子更狠的投名状!
“我出一百万两!”冯家家主猛地站起,双眼赤红,如同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我再加……加李家私自贩卖私盐,豢养私兵三千的罪证!”
轰!
人群再次炸开!
这一次,轮到李家家主脸色煞白,浑身肥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冯老狗!你含血喷人!”李家家主尖叫起来。
“是不是含血喷人,你我心知肚明!”冯家家主状若疯魔地嘶吼着,“张大人!他李家的私兵就藏在城外三百里的黑风寨!兵器堪比卫所!只要大人派兵,一查便知!”
疯了!
全都疯了!
曾经的盟友,此刻毫不犹豫地将最致命的刀子,捅向了彼此的后心。
那牢不可破的岭南士绅联盟,在赤裸裸的利益和死亡威胁面前,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一直冷眼旁观的顾天信,此刻手心也全是冷汗。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皇太孫殿下这道阳谋的恐怖之处。
这根本不是为了钱!
这是在用钱做诱饵,逼着他们这些岭南的狼,自相残杀,互相咬断对方的喉咙,最后再由朝廷,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全部剥皮拆骨!
他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等冯家和李家咬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他顾家了!
“一百五十万两!”
顾天信猛地站起,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互相攻讦,只是平静地看着张玄,眼神深邃。
“张大人,我顾家,只要这第一股。钱,现在就可以全数兑付。至于罪证……我顾家,愿助大人清查岭南所有隐匿田亩,保证三个月内,让岭南税赋,翻上一番!”
这话一出,比之前任何罪证都更具分量!
如果说冯、李两家只是在互相撕咬,那顾天信此举,就是直接将刀递给了张玄,要帮着朝廷,砍向在场的所有人!
“好!”张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
他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
“第一股,归顾家所有!一百五十万两,外加协查田亩之功!此事本官会亲自上奏殿下,为你顾家请功!”
顾天信长舒一口气,缓缓坐下,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赢了,但也成了所有士绅的公敌。
但他别无选择。
张玄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因为失去第一个名额而懊恼不已,又因为顾天信的背叛而怒火中烧的众人。
他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一闪而逝。
“现在,开始竞拍第二股。起价,五十万两!”
大堂内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也更加疯狂。
如果说第一股的竞拍是撕破脸皮,那么从第二股开始,就是真正的……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