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着眼前这位满身桀骜的猛将，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
立刻有两名士兵，抬着一个靶子，走到了百步之外。
那不是普通的草靶。
而是一个用三层最精良的步人甲，层层叠加，牢牢固定在木架上的重甲靶！
这种甲，寻常弓箭在五十步外都难以射穿！三层叠加，更是足以抵挡住战场上绝大多数的伤害！
蓝玉看着那个靶子，冷笑一声：“殿下这是何意？想试试我的弓马？”
“不。”
朱雄英摇了摇头，从身旁侍卫手中，接过了一杆造型奇特的火铳。
那火铳通体黝黑，枪身修长，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蓝玉看着那杆“烧火棍”，脸上的轻蔑之色更浓了。
火器？
战场上那些一到刮风下雨就哑火的玩意儿？
他承认，攻城时有点用处，但若说野战，那就是个笑话！
朱雄英没有解释，只是熟练地举起枪，打开火门，倒入火药，塞入弹丸，动作行云流水。
他将枪托抵在肩上，透过准星，瞄向了百步之外的那个重甲靶。
蓝玉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等着看这位皇太孙如何出丑。
下一刻。
“砰！！！”
一声与以往所有火铳都截然不同的，清脆而响亮的爆鸣，在寂静的校场上炸响！
一道火光，从枪口喷射而出！
蓝玉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甚至还没看清子弹的轨迹，百步之外的那个重甲靶，就猛地一震！
“铛！！！”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个由三层精甲叠加而成的靶子，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那窟窿的边缘，是扭曲撕裂的铁片，狰狞地向外翻卷着！
阳光从窟窿的另一头，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来！
一枪……洞穿三层重甲！
百步之外！
蓝玉脸上的嘲讽和轻蔑，瞬间凝固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靶子，又看了看朱雄英手中那杆还在冒着青烟的火铳，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这……这是什么妖法？！
这不是火器！
这是神罚！是足以改写战争，不，是足以毁灭战争的神罚！
他纵横沙场半生，所建立起来的，关于战争、关于勇武、关于骑兵冲锋的一切认知和骄傲……
在这一枪面前，被轰得粉碎！
荡然无存！
“扑通！”
蓝玉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那魁梧的身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个八岁的孩童，眼神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与恐惧，喃喃自语。
“此乃……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