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目击者】善后场所,位于治安所内的一个训练靶场内。
里面搭建了两个军绿色的长筒帐篷,各自像是远古食人蜗牛似的正在缓缓吞人。
右边帐篷外看不见人。
而左边那个帐篷外则有点拥挤,除了被戴上特制的头盔、排队进入的学生外,还有两名穿着黑长牧师服的男子与几个佩戴淡蓝色蛇女胸章的工作人员,正站在门口交谈着。
“晨曦教会的【牧羊人】,药师协会的【医师】~”
“靠,原来是这么个清除记忆法,【牧羊人】直接用圣言术给他们强行洗脑,然后【医师】马上给予治疗、免除后遗症?难怪确保只影响两天内的记忆么?”
“我还以为是拿个额温枪似的东西biu一下呢……”
通过服装就能分辨出这些人的身份,再结合之前苏所谓的‘清除记忆’,自然不难猜到里面的操作。
余束觉得这个工作自己做也能胜任,不过可能活干得会糙一点。
毕竟【圣言术】是咒术,他施展不了,但洗脑嘛,可以直接用拳头把他们全部打成脑震荡失忆,反正最后还不是要让医师协助治疗,效果应该差不多……
余束心中默默吐槽。
他看了一眼,发现排队的人中,有不少他都十分眼熟。
其中有之前跟着一起逃出来的二班那些学员,另外还有不少都是他同班同学,比如杨伟他们都在这里,甚至包括一直在暗域中表现得很坚强的玉瓶姐也在这里排队。
“都要选择逃避么……”余束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正常。
毕竟按照柯语冰的说法,加入【守夜人】后待遇并没有特别突出。
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比被分配去底层打工要稍微好一点。
但代价却是要无条件服从安排,去面对暗域的威胁。
这些人,经历过暗域的恐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面对,会像那些进来救人的“特种作战人员”一样被消耗掉,所以选择逃避倒也能够理解。
人嘛,总是怕死的。
不过有点奇怪,按理说这些亲身进入过暗域的人,肯定对暗域的了解会更多才吧。
之前明明都要上特殊的课程,来告诉大家关于【暗域】和【靈】的情报。
怎么现在他们只是不加入【守夜人】组织而已,就要抹除记忆了?
这里面又有什么特殊原因在里面?
是因为关于【守夜人】组织的存在要保密么?
好像区别也住在这里了……
余束若有所思的走下台阶。
柯语冰没跟上,而是站在墙边,停下脚步说:“里面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免得队长看到了又要多嘴。”
“也行。”余束点点头,想到什么后突然问道,“小柯你进了裁决司后,不会在里面到处乱说什么关于你和我的事情吧?”
“什么乱说?我没有啊。”柯语冰眨了眨纯洁无辜的大眼睛。
“没有吗?”余束问。
“当然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余啊你不要疑神疑鬼。哎呀今天天气好热啊。”柯语冰说。
“是么?”余束对此保持怀疑。
柯语冰没有乱说的话,那为什么会有裁决司的人安排陈姗姗来“搞臭自己”?
她指定传什么谣言了。
本来余束还想质问一下。
结果,柯语冰眼珠转啊转的,就转移话题道:“哎对了,进了守夜人会被不同职司的人挑去实习,在通过最终考核、分配职位之前这段时间,是不能擅自离开的。所以叔婶那边,我去帮你带个话吧。”
“还有这种事?”余束闻言略感诧异,旋即又觉得合理。
毕竟他们都要给不加入的人洗去记忆了,可见守夜人组织对外严格保密。
比如他自己在之前就没有听说过。
至于说柯语冰去他家里帮忙传消息,余束倒不用另外告诉她地址,她熟门熟路。
因为在那以前,柯语冰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找余束一起玩,每次来还会从养父母家携带一些“土特产”,这大概就是在灵植司下辖当劳务工的唯一好处了,可以蹭点蔬菜瓜果。
不过余束想了想自己那可怜的阁楼小房间,摇摇头道:“不用麻烦去跑那一趟了,说不说无所谓,又不是亲生,他们也不会在乎我回不回去……”
“还是说一下吧,毕竟是你家人嘛。”
“……那随你吧。”余束挥挥手示意告别,便掀开帐篷帘子钻进去。
柯语冰则是背着手站在墙边,娉娉婷婷的目送余束进了右侧的帐篷。
直到彻底看不见余束的背影后,柯语冰才脚步轻快的向治安所外面行去。
她背后的手指中,正揉搓着一些纸张,让其在指尖燃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