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昭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对表姐妹。
他注意到冷月的眉眼，确实与林清瑶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同的是，林清瑶的眼神，温柔似水，而冷月的眼中，却藏着化不开的冰霜。
“娘子。”沈逸昭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他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给妻子擦眼泪。
林清瑶接过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哽咽道：“她是我舅母的独女，我的表姐。”
“十年前，突然失踪……”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断断续续。
“那时表姐才十三岁，舅母派人找遍了整个大周，甚至悬赏万两白银，都没有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她遭遇不测了，没想到竟然……”
“竟然成了，天地盟的反贼……”
说到这里，林清瑶突然抓住冷月的手：“表姐，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加入天地盟？是不是有人逼迫你？”
就在这时，冷月突然冷笑一声，猛地抽回手：“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让我走！”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但若是仔细分辨，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逸昭皱眉，向前一步：“走？”
“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天地盟的反贼，刺杀朝廷命官，哪一条都是死罪。”
“更何况，你还参与了江北的暴乱。”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冷月的反应道：“按大周律法，刺杀朝廷命官，应当处凌迟。”
“参与谋反的话，更是要株连九族。”
“所以，你觉得你能走到哪里去？”
“要杀便杀，何必废话。”冷月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出淡淡的阴影。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但她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沈逸昭敏锐地注意到，在她倔强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苦衷。
她的冷漠，像是一层保护色，掩盖着更深的东西。
烛火摇曳，在冷月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将她眼中的痛苦与仇恨，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烛芯爆出一个灯花，才终于缓缓开口。
声音干涩而冰冷，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
“我的真名……叫秦慕芸。”
“在一岁时，就‘意外’被人抱走的秦家嫡女。”
她特意加重了“意外”两个字，语气中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沈逸昭听到这里，眼前瞬间一亮。
这个剧情……怎么如此耳熟？
好像真假千金的开展啊。
果不其然。
秦慕芸的目光，开始变得空洞，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直到十二岁那年，秦家才终于找回了我。”
“你们知道当我第一次，踏进秦府时，有多开心吗？”
她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温度。
但很快又冷了下去。
“我以为终于有家了……有爹娘疼爱，有兄长呵护……”
秦慕芸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如同玻璃刮过石板。
“可是等待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