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露出两颗略尖的虎牙。
“呵!”
“那我们就坐等好消息了。”
他转身望向皇宫方向,琉璃瓦在晨阳下,如血般鲜红。
“七弟啊七弟,你新得的这颗棋子,很快就要从棋盘上消失了。”
说话时,三皇子的指尖,在扇骨上敲击的节奏。
竟与昨日朝会上,皇帝敲龙椅的节奏一模一样。
一阵狂风吹过。
卷起城头上,旌旗猎猎作响。
不远处,沈逸昭的队伍,已经完全消失在官道拐角处。
只留下漫天尘土,缓缓沉降,像一场微型沙暴。
谁也没注意到,官道旁的茶棚里。
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悄悄起身,扔下几枚铜钱。
他转身时,斗篷下闪过一道金属冷光。
那是绑在小臂上的袖箭。
袖中滑出一只纯黑信鸽,扑棱棱飞向北方。
江北的天空。
不知何时已经聚起了乌云。
那云层厚重如铅,边缘却泛着诡异的橘红色。
像是远处有野火在燃烧。
……
不久之后。
鹰嘴涧上方的悬崖边。
一块形似猛禽利喙的灰褐色岩石,突兀地刺向天空。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岩面上,将石棱的阴影,拉得老长。
如同一把悬在,官道上方的黑色镰刀。
黑衣女子仰卧在石面上,斗笠边缘垂下的黑纱,随风轻摆,遮住了整张脸。
她怀中抱着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缠着,已经褪色的红绳。
山风掠过时。
她的衣角与身旁的野草,一同舞动,发出“猎”“猎”的声响。
“堂主!”
这时,一个满脸麻子的瘦小男子,从灌木丛中钻出,气喘吁吁地跑来。
他左腿有些跛,跑动时肩膀一高一低,活像只受伤的豺狼。
“探子回报,车队还有十几里就到了!”
斗笠微微抬起,露出一截雪白的下巴。
那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清
女子的唇色却很淡,像是被山风吹褪了颜色。
“布置得如何?”
她的声音清冷,如涧中溪水,不带一丝波澜。
麻子脸搓着手,指甲缝里满是黑泥:“按您的吩咐,檑木滚石都备好了。”
他指向山腰几处,伪装过的草丛,眼中闪着凶光,“二十根檑木,每根都绑了两罐火油。”
“滚石更多,足够把那官道砸成筛子!”
说着,还做了个下砸的手势。
“兄弟们都在山腰埋伏着,就等您一声令下。”
女子缓缓坐起,斗笠下的面容,依然隐在阴影中。
她那修长的手指,抚过剑鞘上的一道刻痕。
那是一年前,与边军交手时留下的。
“记住。”
她突然拔剑出鞘,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剑身靠近护手处,还刻着两个小字“冷月”。
“擒贼先擒王。”
剑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寒芒,停在麻子脸喉前三寸处。
“沈逸昭的人头,值黄金千两。”
“有了这笔钱,又能为我们的‘天地盟’的大业,增添一份力!”
麻子脸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几乎要碰到剑尖。
他连连点头后退,差点被一块凸起的树根绊倒。
“属下明白,明白!”
接着,转身逃也似地钻回灌木丛,惊起几只山雀。
女子重新躺回石上,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叮”,“叮”声。
那声音与远处,隐约传来的车轮声,渐渐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