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酒香氤氲。
五六个空酒坛,歪歪斜斜地堆在角落。
坛底残余的酒液,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沈逸昭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中的越窑青瓷杯。
杯壁薄如蝉翼,映着窗外斜照的夕阳。
在他的指间,流转出一泓琥珀色的光晕。
“对了!”
沈逸昭开口说道:“你们得空的时候,帮我留意着一些,京城里可有谁家得了重病。”
“最好是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噗!”萧景瑜一口花生米喷了出来,有几粒甚至粘在了,赵元瑾的衣襟上。
他拍着胸口,咳得满脸通红,眼角都沁出泪花,说道:“咳咳……”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逸昭说道:“自然要治病了,我准备要当一名神医。”
萧景瑜他抹了把嘴,突然拍案大笑:“就你?”
“开什么玩笑,你会治个屁的病!”
赵元瑾慢条斯理地,掸去衣襟上的花生碎屑,随手剥开一颗盐水花生。
他指尖轻轻一捻,花生红衣便如蝶翼般,翩然落下:
“沈二,医术可不比吟诗作画,这可是要真刀真枪见功夫的。”
“万一治死人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沈逸昭道:“谁说我不会?”
“我本就通晓医术,不过是你们,从未问起罢了。”
“哈!”萧景瑜一巴掌拍在桌上,笑道:“你会医术?”
然后,他转头就对赵元瑾,挤眉弄眼,道:“那我还能炼长生不老丹呢!”
“要不要,现在就去丹房开炉?”
赵元瑾难得配合地点头:“去年某人染了风寒,烧得只说胡话。”
“还是萧三连夜,翻的太医院的墙,偷来了不少药品,你才会好的那么快。”
“若你真懂医术,何至于此?”
沈逸昭不慌不忙地,斟了杯新酒,说道:
“小时候,一场隆冬大雪,我在后巷里,救了个冻僵的老乞丐。”
“他为报救命之恩,就赠我一部医书,这些年潜心研习,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沈逸昭晃了晃酒杯,唇角微扬,“现在当个神医,也是绰绰有余。”
萧景瑜夸张地掏了掏耳朵,转头问赵元瑾:“我是不是醉出幻觉了?”
“沈二说他要当神医了!”
“不信?”沈逸昭挑了挑剑眉,衣袖一拂,道:“来,我给你把个脉便知。”
萧景瑜直接扔掉,手中的花生米,在锦绣的衣袍上,随意擦了擦手。
然后,便大咧咧地将右腕,往桌上一搁:
“来来来,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诊出个什么花样!”
“待会要是胡说八道,这顿酒钱可得你付!”
“没问题。”沈逸昭伸出三指,轻搭萧景瑜的腕间,闭目凝神。
窗外的槐花飘落。
一片花瓣,恰落在他眉间。
竟也显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萧景瑜撇了撇嘴,道:“装模作样。”
突然间。
沈逸昭眉头微皱,轻咦了一声。
“怎……怎么了?”
萧景瑜莫名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萧三啊……”
沈逸昭缓缓睁开双眼,摇头晃脑道:“你这肾水……亏得厉害啊。”
“蹭!”的一声。
萧景瑜如遭雷击般,直接跳了起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道:
“你放屁!”
“老子怎么可能会肾虚?”
他激动地扯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看见没,就这身板会肾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