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没看身后那些惊魂甫定、正手忙脚乱重组防线的士兵。
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捕捉到了威胁来源——
并非来自前方敞开的巨口,而是侧上方的阴影。
那里,一根被先前震荡波震得松脱的、粗如人腰的冷凝管道。
正带着凄厉的金属摩擦声,从平台边缘的支撑架上剥落,如同一条垂死的巨蟒,朝着下方一个正在更换弹匣的火力小组当头砸落!
钢铁撕裂空气的呜咽被深渊的嘶吼淹没,下方的人毫无察觉。
同时,闸门边缘的阴影剧烈蠕动,一头体型不大、却异常迅捷的怪物弹射而出。
它形似剥了皮的巨大蜘蛛,八条细长的节肢末端闪烁着幽绿的磷光。
没有头颅,躯干中央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圆形口器,正无声地扑向谢兰的后颈!
它的动作快如鬼魅,带起的只有一丝腥臭的微风。
双杀。
谢兰的身体在同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快得超越了思考。那是无数次在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刻入骨髓的本能。
对付头顶的坠物,她甚至没有抬头。
右腿如钢鞭般向后闪电般撩起,足尖精准无比地点向那根呼啸砸落的管道中部最薄弱的一个焊接点。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她的脚尖点中的瞬间,一股精纯的震荡暗劲顺着足尖透入钢铁。
那根沉重的管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从内部猛击,从中点处骤然向内凹陷、变形!
下坠的庞大动能被强行扭转、抵消,管道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的蛇,软塌塌地擦着那几个士兵的头盔边缘砸落在平台边缘,发出轰然巨响,激起一片带着铁锈的烟尘。
那几个士兵直到钢铁砸在脚边才骇然惊觉,看着那扭曲变形的管道,又看向那道依旧背对他们、仿佛从未动过的漆黑身影,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而对付身后那只悄无声息的毒吻蜘蛛,谢兰的动作更显诡谲。
她撩起右腿的同时,上半身已如同折断般向左侧不可思议地拧转,幅度之大,仿佛脊骨只是一根柔韧的藤条。
握着幽狱裂空刃的右手,随着身体的拧转划出一道羚羊挂角般的弧线,刀刃上幽光一闪而没。
没有魂环亮起,只有纯粹的技巧与速度。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战场噪音吞噬的切割声。
那扑到谢兰后颈处的毒吻蜘蛛,那张开螺旋利齿的口器距离她的皮肤不足十厘米,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它整个丑陋的躯干从中线被一道无比平滑、无比迅疾的刀痕无声剖开。
两片残躯顺着惯性,擦着谢兰拧转身体时扬起的发梢飞过,污浊的绿血和破碎的内脏在半空中泼洒开来,如同下了一场令人作呕的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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