悭臾颓然,不是因为这一剑斩在了自己的身上,也不是自伤口所传来的阵阵痛感。
而是他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老了。
倘若在往前千年,鸿元这一剑,别说斩中自己,就算真的触碰到了,也无法伤他分毫。
毕竟,以他无暇的应龙之躯,区区天仙境界,根本就不能突破其鳞甲。
可如今....
悭臾脸上露出几分黯然之色,已失去了全部的斗志。
“行了,到此为止吧,这一战,你赢了。”
随着悭臾的话音落下,鸿元已收剑而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龙,昔日那般傲然的生灵,此刻竟显出几分沧桑之态。
但鸿元并没有为之自傲,因为他明白,击败悭臾的,其实并不是他。
就在鸿元这带着些许悲悯的眼神注视下,悭臾也缓缓开口了:“如你所见,如今的我已然来到了生命的尽头,或许你会很疑惑,区区千年岁月,何至于让我变得如此衰败?”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早已不是完整的应龙。”
“天帝伏羲,不仅以无上神通将我镇压,更以逆天手段,剥离了我的本源精魄。”
“之后,才将我罚为坐骑,沦为他人胯下之奴。”
“早在数百年前,我已彻底衰败,就连身为坐骑,也遭人嫌弃。”
“之后,许是因祸得福,我也重获了自由之身。”
“至于你想要知道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就全仰仗女娲大人了,许是见我已步入垂暮之年,唯一的心愿便是重归故乡却不被允许,于是女娲大人便心生怜悯,以大法力为我塑造了此方榣山,以此来安度晚年。”
“倘若不是如此,或许我早已不存于世间了吧,不过残败之躯,也终究是苟延残喘罢了...”
解答完鸿元心中的疑问之后,悭臾的目光缓缓移向远方,那里是另一个榣山,曾经的他,便是在哪里与太子长琴共谈理想抱负,遥望未来。
但如今千年时间过去,一切已是今非昔比。
太子长琴魂魄不存,自己也命不久矣。
曾经所说过的一同遨游四海,如今看来,终究也只是黄粱一梦。
鸿元听罢,也是不由得一阵唏嘘,原以为此战过后,能从老龙口中得知更多隐秘,却未曾想唯一能够得到的,便只是一场悲剧。
当然,这也并非毫无价值,有关于悭臾所提到的一些事情,鸿元还是颇为在意的。
“剥离本源精魄吗....这天帝伏羲,为何要这么做?”
鸿元心中暗暗想着,仿佛感受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悭臾犯错,无可厚非,就算真的被剥夺本源精魄,也理应是惩罚的一部分。
可伏羲,为何做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将其昭告给他人,而是要暗中进行?
这其中,所能考虑的事情,那可就多了。
在鸿元心思翻涌之中。
百里屠苏、芙蕖以及陵越也走了过来。
远远的看着鸿元与悭臾之间的交手,三人皆是意犹未尽,一脸回味无穷的摸样。
鸿元瞥了三人一眼,摆了摆手:“走吧,该去琴川了。”
说罢,鸿元便已率先飞起,准备朝着琴川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