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叶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既把林家往死路上逼,又把青城派彻底拖下水,让整个福建武林乱起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背后,恐怕有嵩山派的影子,甚至……
“你在这里盯着,以防真正的青城派被引来,杀个回马枪。”
叶昀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虚影,朝着那几名黑衣人逃离的方向追了上去。
《螺旋九影》!
他的身影在夜色下的屋顶上,飘忽不定,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不过几个呼吸,前方那几道狼狈逃窜的黑影,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他视野中。
叶昀神色淡漠,右手五指微张,五颗精钢弹珠从他指间滑落。
手腕一抖,五颗弹珠带着破空的尖啸,以玄妙轨迹,成品字形激射而出!
“小心!”
前方逃窜的五名黑衣人,听到背后催命般的风声,亡魂大冒。
为首者猛地回身,挥剑格挡。
“铿!铿!铿!”
五声脆响,他手中的精钢长剑,竟被那小小的弹珠直接打得寸寸碎裂!
“噗!”
五颗弹珠余势不减,精准地打在五人胸口大穴上。
他们如遭重锤,口中鲜血狂喷,径直从高高的屋檐上。
如同破麻袋般栽了下去,重重摔在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生囝无屎忽的死扑街!哪个王八蛋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动手?!”
巷子旁的一间民房里,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咆哮。
但那声音刚响起,嘴巴就明显被人给死死捂住了。
叶昀没有理会这点小插曲,身形一飘,无声无息地落在巷子里。
那五名黑衣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向叶昀时,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恐惧。
仅仅是随手掷出的弹珠,就有如此威力!
这人……是怪物吗?!
“阁……阁下是谁?”其中一人艰难地开口。
叶昀懒得废话,盘问一人足矣。
他心中念头闪过,人已动了。
剩下的两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眼前一花,随即整个世界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叶昀的手,已捏碎了他们的喉骨。
最后剩下的那名活口,被这雷霆手段吓得肝胆俱裂。
刚想开口求饶,就被叶昀一掌切在后颈,干净利落地打晕过去。
叶昀单手拎着这个“人质”,几个闪身,便来到一处更为僻静的废弃宅院。
他将人质丢在地上,蹲下身,并起剑指,指尖萦绕着一缕淡紫色真气。
他学着前世某个不正经道士的手段,对着这名人质的眉心上丹田,轻轻一点。
“开!”
一股精纯的紫霞真气,瞬间冲入对方的泥丸宫,粗暴地搅动着他的精神之海。
那昏迷的人质浑身一颤,悠悠转醒。
就在他睁开眼,意识还处于一片混沌之际,叶昀的双眼,仿佛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看着我!”
叶昀的声音变得虚幻而宏大,直接响彻在对方的脑海深处。
那名人质的意识中,叶昀的身影无限拔高,宛若神魔,主宰着他的一切。
他刚刚凝聚的一点神智,瞬间溃散,眼神变得空洞茫然。
“告诉本座,你的真实身份。”叶昀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人质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磕磕绊绊地吐出几个字。
“锦……锦衣卫百户,毕云涛……”
果然。
叶昀心中并无意外。
“为什么要冒充青城弟子,杀入福威镖局?”
“奉……奉命……执行……东南……弱武计划……”
毕云涛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袭杀……林振南夫妇,嫁祸……余沧海。”
“为什么这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毕云涛的身体明显卡顿了一下,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叶昀加大了内力的输出。
“回答我!”
“制……制造混乱……逼……逼林平之……修炼……《辟邪剑谱》!”
“为什么要逼他修炼?”
“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棋子……挑起……武林……更大……的争端……”
叶昀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盘棋,下得真大。
用一本邪功作为诱饵,用一个家破人亡的少年作为引线。
目的就是为了点燃整个江湖的火药桶,让所谓的名门正派,自相残杀。
“你们锦衣卫,在江湖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布局?”
“不……不知道……”
“《葵花宝典》,是不是宫里故意流传出来的?”
“不知道……”
叶昀又问了几个关于朝廷内部计划的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看来,这百户的级别,还是太低。
他收回手指,眼神淡漠。
既然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他抬起手,一掌印在毕云涛的天灵盖上。
“噗。”
一声轻响,再无声息。
叶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在清冷的月色下喃喃自语。
“看来,这江湖纷争背后最大的那只黑手,就是朝廷本身了。”
……
当叶昀返回原地时,岳灵珊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顶上,晃悠着两条小腿。
看到叶昀回来,她立刻迎了上去,带着几分小得意。
“哥,你失策啦!什么回马枪,青城派的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随即,她又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追上了吗?发生什么了?”
叶昀将刚才的审问结果,简单地告诉了她。
岳灵珊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锦衣卫?
弱武计划?
这些词汇,对她这个从小在华山长大的娇娇女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所以……那本《葵花宝典》,真的是朝廷故意丢出来,祸乱江湖的?”
她的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八九不离十。”
叶昀看着福州城内逐渐平息的灯火,淡淡开口。
“福州城的这出戏,到这里,也差不多该落幕了。”
他转过头,看向远方。
“珊儿,我听说,再过不久,衡山城会有一场金盆洗手的大会,热闹得很。”
他的话还没说完,岳灵珊就眼睛一亮,立刻抢着。
学着叶昀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口吻,有模有样地说道:
“还有……衡山派的剑法精妙绝伦,我想……
莫大师伯他老人家,应该也不会介意,让我这个晚辈,‘借鉴’一观吧?”
叶昀被她这搞怪的样子逗乐了,伸出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你呀,真不愧是我的跟屁虫。”
“哼,我才不是跟屁虫!”岳灵珊捂着额头,不满地娇嗔。
夜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袂。
两道身影,悄然消失在了福州城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