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商会总舵,大殿内死寂一片。
烛火摇曳,将黑逵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扭曲如鬼魅。
他终于停下了手中摩挲玉扳指的动作,一双狼一样阴鸷的眼睛,死死钉在结拜兄弟的脸上。
“老二,”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像是墓穴里吹出的风。
“我再问你一遍,张三、刁三他们……当真一个信儿都没传回来?”
张大胆正撕下一条油光锃亮的羊腿,闻言动作一滞。
随即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笑声粗野豪放。
“大哥,你想什么呢?就张三那几个滑头,办完事儿指不定在哪儿快活。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每次出去不折腾个三五天,哪舍得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将羊腿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是油。
又端起桌上一只大碗,将满满一碗酒灌了下去,打了个酒嗝。
“再说了,就算碰上了又如何?大哥,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黑逵没有说话,那双狼眼依旧死死盯着他,眼神里的凝重,让张大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老二,事情不对劲。”黑逵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派去华阴县的人前脚刚走,华山之人后脚便出现在华州城,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嗨,这有何巧!”张大胆把啃得干干净净的羊骨头往桌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又抓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大哥,你忘了华山派现在是干什么的了?
卖酒的!他们那破‘紫霞醉’,在西安境内都快卖疯了。
岳不群一门心思地到处开醉仙居,他儿子女儿来咱们华州城踩点,再正常不过!”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碗,凑到黑逵面前,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大哥你看,这不就是从他们醉仙居顺来的‘紫霞醉’?
不得不说,这酒是真带劲!就为了这酒,咱们也得把华山给吞了!”
张大胆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再说,咱们安插在华山内部的线人不是早传回消息了么?
那对兄妹,撑死就是二流货色,给你提鞋都不配!大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实打实的一流高手,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放眼整个西安府,谁敢不给你面子?
那两个小娃娃就算送上门来,还不够大哥你塞牙缝的?”
听到“一流高手”和“百户大人”这几个字,黑逵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张大胆说得没错。
他黑逵,早已今非昔比。
一流高手的境界,锦衣百户的官身,区区两个华山派的小辈,又能翻起什么浪来?
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自从独子惨死,他行事便愈发谨慎,甚至有些草木皆兵。
“话是如此。”黑逵端起酒碗,浅酌一口,声音里的寒意却未消散。
“但小心无大错。你尽快派人去查,必须搞清楚张三他们的动向。”
“得嘞!大哥放心!”
张大胆见他不再追究,立刻眉开眼笑,凑得更近了些,脸上是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
“大哥,别想那些不开心的。昨天王麻子从洛南那边,给咱们弄来一对新鲜货色。
还是双胞胎,水灵得很,就在后院关着呢。大哥要不要……先去尝尝鲜,去去火?”
黑逵看着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结义兄弟,眼中闪过厌恶。
“混账东西!”
他冷声呵斥,“武功不见长进,心思全在裤裆里!迟早有一天,你要栽在女人身上!”
自从一年前突破到一流境界后,黑逵便愈发克制欲望。
他的目标是将天风商会真正洗白,并以此开宗立派。
可惜,张大胆不懂。
这些年,被他们掳掠来的女子,姿色上乘的,大多都便宜了张大胆。
玩腻了,听话的就留在后院当个玩物,不听话的,赏给手下。
最后再被卖进他们暗中开设的怡春院里,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张大胆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丝毫不以为意。
反而嘿嘿一笑:“大哥教训的是。那小弟就……先替大哥尝尝鲜?”
这种话他早就听腻了。
早些年,兄弟俩还是一起快活,可自从大哥武功突破、当了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大哥不玩,那不就都便宜自己了?
他敷衍地拱了拱手,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黑逵看着他那副急色的背影,眼中闪过鄙夷,最终化为一声冷哼。
没过多久,夜色中,张大胆的院落方向,隐约传来女子惊恐的哭喊和徒劳的求饶。
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却很快被男人粗暴的淫笑和布帛撕裂的声音淹没。
总舵大殿外巡逻的几名守卫对此早已充耳不闻,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小声交谈。
“听这动静,二当家今晚火气不小啊。”
“可不是嘛,那对双胞胎我见了,啧啧,真带劲。
老王,你说二当家玩完,明天能不能把那妞儿赏给咱们兄弟?”
“想得美!轮也轮不到你,上次那个不就赏给刁头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