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用,咱们下一步……”
叶昀嘴角翘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正准备跟妹妹分享计划。
兄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十足。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守拙居的宁静。
人未至,声先到,带着一股火烧眉毛的焦急:“叶哥!叶哥!”
话音刚落,陆大有那精瘦的身影便一头撞进了院子,他一手撑着门框大口喘息。
另一只手死死指向山下,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山下,出……出大事了!”
叶昀刚刚酝酿好的腹黑气氛被冲得一干二净,但他脸上并无波澜。
他看着魂不附体的陆大有,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六子,天塌不下来。喝口水,顺顺气。”
旁边的岳灵珊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急问:“六师兄,是不是黑风寨的人杀上来了?”
陆大有接过水,也顾不上烫,牛饮般灌下一大口。
总算喘匀了气,脸上却涨成了猪肝色,满是愤懑与不解。
“不是!不是炸天帮,也不是黑风寨!”
他把杯子“砰”地一声砸在石桌上,“是……是华阴县的县令!”
“官府的人?”岳灵珊秀眉蹙起。
江湖事,江湖了。这本是官府和武林之间不成文的默契。
一群飞檐走壁的武林人士,寻常捕快根本奈何不得。
官府也乐得清闲,只要不捅破天,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遇到棘手的案子,反倒要请华山派这样的名门正派相助。
因此,华山派在周边州县,地位一向超然。
别说区区知县,就是西安府的知府,也得给几分薄面。
陆大有重重地点了点头,语速极快:“傍晚时分,县衙突然派了几十号捕快,闯进王家庄和陈家村,把王村长他们,还有几十个村民都给锁了!罪名是……捉拿屠戮天风商会成员的凶手!”
“天风商会?”
岳灵珊柳眉紧锁,“那不是华州最大的商号吗?跟马贼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陆大有急道。
叶昀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哦?说来听听。”
陆大有被叶昀这平静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挠头道:“叶哥,您忘了?上周您才吩咐我,把华州地面上几个势力的底细摸清。
我本想整理好了再向您汇报,今天县衙这么一搞,我赶紧花重金,从我新买通的县衙师爷那儿把老底全给撬了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册子,翻开念道:“这天风商会,就是黑风寨和炸天帮洗白身份的壳子!
我们白天宰的那些马贼,明面上是商会的伙计、护卫,暗地里干的还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什么?”岳灵珊俏脸涨红,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他们是瞎子吗?那些村民都是受害者!我们才是杀了马贼的人!
这帮官差不分青红皂白,抓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算什么本事?”
陆大有瞥了眼叶昀愈发深沉的脸色,压低声音,语气凝重起来:“我打听过了……
那个华阴知县刘闯,为人最是贪婪跋扈。
听说他的大舅哥,正是咱们这华州府的知州大人。
他仗着这层关系,在华阴县作威作福惯了,这次八成是收了黑风寨的黑钱,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为虎作伥!”
听到这里,叶昀的脸色终于沉了下去。
他没理会暴怒的岳灵珊,反而看向她,问了个风马牛不及的问题。
“珊儿,我不是让娘亲每月给周围县衙送五百两银子,用作打点么?”
这几年,华山派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掌门夫妇下山“赚外快”的穷门派。
叶昀搞出的“紫霞醉”,因工艺特殊,加入了珍贵药材,有辅助练功的奇效。
早已是整个西安府高端市场的硬通货,纯收益就超过千万两。
更别提那效果提升数倍的特效金疮药,在江湖人眼中,就是第二条命。
数年前,叶昀将第一批“紫霞醉”和丹药的销售账本放在岳不-群面前时。
这位素以“君子”自居的华山掌门,是断然拒绝的。
“胡闹!”岳不-群脸色铁青,拂袖而立。
“我华山派乃名门正派,岂能行此商贾贱业?
传出去,我‘君子剑’的脸面何存?五岳同道的脸面何存?”
叶昀没有争辩,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门中弟子十几人,个个嗷嗷待哺,练武耗费巨大,兵器衣食哪样不需钱财?
您和娘亲下山‘剿匪’,赚来的那点‘外快’,又能支撑多久?
没有钱,我们拿什么去发展门派,拿什么去振兴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