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先是处理了下厂里的问题,都是些小问题,很快就处理完了。
然后他就回了办公室,脑中想着聂首长的话,其实想要搞出芯片,只要资源跟的上,很快就能搞出,毕竟技术资料都在他的脑海里存着。
制作出来很容易,但想要快速传授给技术人员,就有些难了。
总不能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吧,这东西用的地方可多,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急,必须慢慢来,不但制作这些设备,而且要将技术人员培养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石毅揉了揉眉心,走到了窗户前,俯瞰着下方如同精密机器般运转的庞大厂区。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隐隐传来,沉重而有力。运输车辆往来穿梭,穿着统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步履匆匆,奔赴各自的岗位,秩序井然,带着一种军人般的干练。
这种纪律性和效率,是军一厂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崛起、成为军工标杆的核心之一。
石毅的目光扫过那些年轻技工的面孔,他们眼中充满了专注和昂扬的斗志。然而,当他的视线越过厂区围墙,仿佛看到家属区那些放了学追逐打闹、精力无处发泄的孩子时,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让他不由得想起周晓白他们。
这些孩子,生在红旗下,长在军营旁,父辈们是共和国的脊梁,可他们自己呢?
再过几年,当那场席卷一切的风暴来临,这些精力旺盛、缺乏引导的少年,会不会成为冲击秩序、破坏宝贵科研生产力量的急先锋?
石毅深知那段历史的混乱与破坏力。与其让这些孩子懵懂地被裹挟,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个宣泄精力、锻造意志、理解秩序与责任的机会,让他们锤锻一遍,也省得这群家伙以后成什么老兵,顽主之类的,听着好听,其实不就是个街溜子吗?
想到这里,石毅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建军。”
“到!厂长!”李建军的声音立刻传来,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商量。”
几分钟后,李建军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军装笔挺,一丝不苟:“厂长!”
石毅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建军,昨天回家看到院里那群孩子,精力有些旺盛,这是个好事,但缺乏引导,容易跑偏,昨天还集结起来和旁边院子孩子干架。
我有个想法,利用周末和寒暑假,把他们组织起来,拉到咱们厂里,进行准军事化的训练和管理。也省得这群家伙们瞎搞。”
李建军眼睛一亮,但随即露出谨慎:“厂长,这想法好!能锻炼人!可……组织一群半大孩子,尤其还是大院里的孩子,家长们的反应?安全责任?还有训练场地、内容、时间安排,都得仔细规划。弄不好,容易出乱子。”
石毅点点头,李建军的考虑很实际:“家长那边,我去沟通,请聂首长出面协调,以‘国防教育实践’的名义,阻力会小很多。
不过,安全是重中之重,训练强度要科学,循序渐进,以纪律养成、体能锻炼、团队协作和基础军事技能为主,绝对不能搞危险科目。
场地就在厂区外围的旧训练场,你先带人清理布置一下。教官,从你警卫连抽调最优秀、最有耐心的骨干,记住,一开始是教育引导,不是操练新兵,毕竟是孩子,要循序渐进。”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建军,这不仅仅是训练孩子。这是在锻造一颗颗种子。
未来几年……社会可能不会一直像现在这么平静。我希望这些孩子,在混乱中能守住底线,懂得保护什么,珍惜什么。
这盛世是他们的父辈和我们用血汗建设起来的,将来,也是他们需要守护的地方。”
李建军神色一凛,他跟随石毅已久,深知石毅的眼光和判断力。这番话的分量,让他瞬间明白了这项工作的深远意义。
他猛地站起身,挺直腰板:“是!厂长!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警卫连抽调政治最可靠、军事素质过硬、性格沉稳有耐心的骨干组成教官组,由我亲自带队!训练大纲和安全预案,三天内呈报给您!”
“好!”石毅眼中露出赞许,“动作要快,就从这个周末开始!”
聂首长的支持比预想的还要有力。当石毅以“为军工事业培养后备力量,学习工人纪律,锤炼红色意志”为由提出构想,并强调了其潜在的“秩序储备”意义后,这位老帅几乎没有犹豫,大手一挥:“这是好事!功在当代,利在长远!家长工作我来做!哪个敢拖后腿,老子找他老子谈话!”
有了聂首长的尚方宝剑,原本可能存在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第一个周末,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军一厂东侧,原本荒草丛生的旧训练场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画上了整齐的跑道线和队列标点。单杠、双杠、简易的匍匐前进障碍、射击预习用的木架,一应俱全,虽然简陋,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石小红、何雨水、周晓白,以及另外三十多个年龄在八到十二岁不等的大院子弟,在各自家长的“押送”下,带着新奇、紧张、还有几分不情愿,稀稀拉拉地聚集到了训练场边缘。
孩子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有的还揉着惺忪的睡眼。
李建军一身笔挺的军装,戴着军帽,神情严肃地站在场地中央。他身后,是四名同样装束、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的警卫连骨干。
一股属于军人的凛冽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训练场,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立——正!”李建军一声口令,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四名教官同时以最标准的军姿挺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刀劈斧削。
孩子们被这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学着样子站直,但姿势歪七扭八。
“这里是军一厂少年训练营!不是你们撒野疯跑的胡同口!”李建军的声音洪亮,目光如电般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庞,“在这里,只有纪律!只有服从!只有汗水!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孩子们稀稀拉拉、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大点声!没吃饱饭吗?”李建军猛地提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