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来到罐头厂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刘家两兄弟的事情,而是先将样品给装好,让杨工给娄振华送去。然后才询问起这件事,张班长也如实的汇报了情况。
“刘海中领人时,什么表现?”石毅想了想问道。
张铁柱如实汇报:“急吼吼的,来了就骂孩子不懂事、欠揍。
听说现场没造成什么实际损失,就松了口气,一直跟我们道歉,说回去一定狠狠管教。
看着就是家长觉得孩子淘气闯祸丢了脸,想赶紧把人领回去收拾。”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孩子刘光福吓得不轻,头上伤口倒是不深,就是哭得厉害。”
石毅点了点头:“将那边的缺口最快速度补起来,巡逻也要严密,这次只是两个孩子,以后万一来了贼呢?坏分子呢?”
“是,厂长!”张铁柱心头一凛,立刻挺直身体,“是我工作疏忽!围墙巡查有死角,豁口隐患未能及时发现处置!请求处分!”他脸上满是自责。
“现在不是追究个人责任的时候。”石毅打断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里虽然是分厂,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罐头厂虽然没有军一厂的那些保密项目,也是关系着我们厂的住宅楼的建设资金,也是很关键的。
保卫工作一定要做到位,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进来。”
“是,厂长!”张铁柱应声道。
“警卫连立刻彻查全厂所有安防死角。库房通风口、废弃管道、排水沟渠…所有可能成为漏洞的地方,一个不漏,中午之前,我要看到详细的隐患清单和封堵方案。”
“是,明白!”张铁柱用力点头。
石毅不再言语,四处转了转,就带人回军一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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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中离开四合院就向着军一厂狂奔。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军一厂,找石厂长,告发许大茂那个坏种!
汗水顺着肥胖的脸颊淌下,糊住了眼睛,他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视线短暂清晰了一瞬。前方不远,就到了轧钢厂了,过了轧钢厂就是军一厂。
目的地近在眼前,他猛地发力,朝着前方冲刺,肥胖的身躯在奔跑中笨拙地摇晃,带起一阵粗重的喘息。
就在他过了轧钢厂,停在军一厂门口的刹那,一辆汽车的灯光从他的身后照来。
他回头望去,一辆汽车从远处快速驶来,下意识的退到了边上。
“吱!”
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地响起,吉普车在刘海中的身旁停下。
吉普车副驾驶的门“砰”地一声推开。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士兵率先下来,动作迅捷如猎豹。他右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武装带的枪套上。
“什么人?深更半夜,在厂区附近跑什么?”士兵喝问道,但目光却死死盯着他,防备着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刘海中还没反应过来,但军一厂的守卫可都是警卫团的精锐,一听到动静,除了留守人员,其余人立即跑了出来,手里的枪立即指向了刘海中。
军一厂可是特殊单位,是军部直属,虽说是个工厂,但要是有人强闯,和强闯部队是一个性质的,甚至还要严重不少,毕竟那么多保密项目。
警卫连在劝告无果后,是有权利开枪击毙的。
刘海中看到这群士兵那架势,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哪经历过这种阵仗啊!都快吓尿了。
这时,吉普车后座的车门打开,石毅高大的身影也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穿透厂门口的灯光,看着被士兵们围着的那个狼狈身影,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刘海中?”石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这声名字让刘海中恢复了不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朝着石毅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高呼:
“石厂长,是,!是我啊!刘海中!轧钢厂锻工刘海中!九十五号院的二大爷!”他语无伦次地报着自己的身份,生怕对方认不出。
石毅的眉头锁得更紧。他借着厂门口的灯光,看到刘海中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模样,与平日那个在四合院里端着架子,故作威严的“二大爷”形象判若两人。
石毅心头微沉,罐头厂那俩小子的事,看来还有后续。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石毅的声音依旧沉稳。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让警卫们微微放松了姿态,将枪口放下,但目光依旧锐利地锁定刘海中。
刘海中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恐惧还有那点隐秘的立功心思搅在一起,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小畜生,刘光天,刘光福。就是…就是进罐头厂的那俩。”他急切地强调着,手指胡乱地指向罐头厂的方向。
“他们…他们被抓住了!光福摔破了头,石厂长,他们该死,真该死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在灯光下乱飞,脸上表情扭曲:“可…可这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哪有那个胆子?
是有人,是有人教唆。是许大茂那个坏种,那个黑心烂肺的许大茂。”
“许大茂”三个字,刘海中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
石毅的眼神骤然一凝,他就说刘家这两怎么会有胆子去厂里偷东西,原来是许大茂教唆的啊!
“接着说!”
刘海中被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因为紧张而更加尖细急促:
“就是今天傍晚,天擦黑那会儿,许大茂揣着包花生米,晃荡到我家门口。”
他模仿着许大茂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他…他跟我家那两个傻小子搭话,说什么…说罐头厂整天飘着肉香,勾得人睡不着觉。
说厂里管得死严,好东西都藏着掖着,尽卖到外国去赚大钱了,咱自己人连味儿都闻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