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办公室里，秦大宝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
科长王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秦啊，今天你先跟着老张熟悉熟悉厂区巡逻路线。”
“是！保证完成任务！“秦大宝腾地站起来，声音洪亮得把旁边几个老保卫员都逗笑了。
老张叼着烟卷走过来：“走吧，小伙子，别这么紧张，咱们保卫科又不是军队。”
“张叔，我这不是怕给组织丢脸嘛。”秦大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爹说了，进了保卫科就得拿出个样子来。”
“你爹说得对。”老张吐了个烟圈，“不过也得学会放松。走，先带你去认识认识厂里几个重点区域。”
两人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许大茂鬼鬼祟祟地在走廊探头探脑。老张皱眉喝道：“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
许大茂赶紧陪着笑脸凑过来：“张师傅，我找秦...秦同志有点私事。”
老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秦大宝：“你认识？”
秦大宝板着脸：“一个院的邻居。”说完冷冷地问许大茂，“有事？”
许大茂搓着手：“那个...晚上东来顺，别忘了啊！我订好位置了，六点半。”
“知道了。”秦大宝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拉着老张就走。
等走远了，老张意味深长地问：“小秦，这许大茂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走这么近？”
秦大宝叹了口气：“张叔，您是不知道，这人昨天还跟我们家人横眉竖眼的，今天突然就变脸了。
我和我爹说了，他让我先看看许大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张点点头：“你爹是个明白人。在咱们厂里，许大茂是出了名的势利眼，见风使舵比谁都快。
上午还和你翻脸，说不定下午就过来给你赔罪。
当然，你要是软了或是没根底，他就死命欺负你，这种人以后好不了，还是少接触为好。”
“唉，知道了。
张叔，您说他突然巴结我，是不是因为...”秦大宝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老张突然站住脚，压低声音，“小秦，你跟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门路？”
秦大宝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个普通农民出身。”
老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不过记住叔的话，在厂里做事要谨慎，特别是跟许大茂这种人打交道。”
......
傍晚时分，许大茂早早就在东来顺门口等着。看见秦大宝骑着自行车（秦淮茹的）过来，连忙迎上去：“大宝兄弟，这边！我特意要了个包间。”
两人落座后，许大茂豪气地点了四盘羊肉，又要了瓶二锅头。秦大宝按住酒瓶：“我不喝酒，明天还要上班。”
许大茂讪讪地收回手：“对对对，保卫科的同志要随时保持清醒。”他给秦大宝倒了杯汽水，自己却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大宝兄弟，这杯我敬你！”许大茂一仰脖干了，“算是为前天晚上的事赔罪！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也是邻居了，我确实不该！”
秦大宝抿了口汽水，直截了当地问：“许大茂，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许大茂脸上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看啊，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以前是我不懂事...”
“就为这个？”秦大宝打断他，“那你昨天已经道过歉了。”
许大茂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大宝兄弟，听说你妹妹淮茹在三机厂工作？”
秦大宝眼神一凛：“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别误会！”许大茂赶紧摆手，“我就是...就是听说三机厂的石厂长年轻有为，想请你帮忙引荐引荐...”
秦大宝啪地放下筷子：“许大茂，你听好了。第一，我妹妹是在三机厂工作，但就是个普通工人。第二，石厂长那样的大领导，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第三，你要是再打这些歪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许大茂被怼得脸色发白，强笑道：“你看你，急什么呀...我就是随口一问...那个，吃肉吃肉，这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结账时，许大茂掏钱的手都在抖——这一顿花了他小半个月工资。
两人走出饭店，许大茂还不死心：“大宝兄弟，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秦大宝跨上自行车，“许大茂，我劝你安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看着秦大宝远去的背影，许大茂狠狠啐了一口：“呸！不就是有个好妹妹吗？神气什么！
我许大茂就差一个机会，要是……”
......
第二天一早，秦大宝刚进厂门，就被李怀德叫到了办公室。
“坐。”李怀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昨天许大茂找你吃饭了？”
秦大宝心里一惊：“李主任，您怎么知道？”
李怀德笑了笑：“厂里没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秦大宝如实汇报了情况。李怀德听完点点头：“你处理得很好。记住，石厂长的事情不要到处说，对你自己不好。”
“我明白。”秦大宝郑重地点头，“李主任，有件事我想请教您...”
“说。”
“许大茂这种人，我该怎么应付？”
李怀德沉吟片刻：“面上过得去就行，别撕破脸。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犯不着跟他较劲。
他跳的欢了，会有人收拾他的。”
秦大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怀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过去：“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提前发给你。家里刚来城里，用钱的地方多。”
秦大宝连忙站起来：“这...这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