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快步走过去,当看清地上那具尸体时,饶是他身经百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嘶……这……这是什么邪魂师杀的?”
如此诡异凄惨的死状,绝非寻常魂师战斗能造成。
“好……好浓的血腥味。”
“立刻上报!封锁消息!给我查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
海悦城酒店。
柔和的魂导灯照亮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叶骨衣安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身上盖着薄薄的丝绒被,但被子并未完全盖严实。
从肩膀和手臂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到,原本染血的白色劲装已被除去,此刻身上只穿着便于处理伤口的贴身白色棉质胸衣和同色的短裤。
白皙的肌肤上,几处被吸血魔藤倒刺撕裂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虽然已经过初步清理不再流血,但皮肉翻卷。
林阳和八重神子正站在床边。
八重神子手中拿着一个白玉小瓶,林阳则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取瓶内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淡绿色药膏。
即使处于昏迷中,药膏接触伤口的刺激也让叶骨衣无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咔哒”一声推开。
胡桃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蹦跳着走了进来,浓郁的烤鱼香气瞬间盖过了药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回来啦,烤鱼、米饭、还有肉汤,香喷喷的。”
胡桃将食盒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热气混合着诱人的香味升腾而起。
她扭头看向床边,“她怎么样了?”
林阳正好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直起身,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还好,伤口处理及时,邪气也拔除得差不多了。”
“主要是失血和魂力透支,需要好好静养几天。”
“那就好!”胡桃闻言,注意力立刻被美食吸引,摸着肚子,“我都快饿扁了,开饭开饭!”
“嗯。”八重神子也收起了药瓶,优雅地走到桌边坐下。
三人围坐在圆桌旁,开始享用晚餐。
“唔!这鱼烤得太香了!比我们那天钓的还好吃!”胡桃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眼睛幸福地眯起。
八重神子看着她贪吃的样子,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用筷子夹了一大块最肥美的鱼腩肉放到她碗里,“好吃就多吃点。”
就在这温馨的用餐氛围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叶骨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浑身的剧痛率先复苏,尤其是腰侧和手臂,火辣辣地疼,还伴随着一种奇异的清凉感。
紧接着,是嗅觉……
一股极其诱人的、混合着烤鱼、米饭和肉汤的浓郁香味钻入鼻腔,勾动着空荡荡的肠胃。
叶骨衣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一片模糊,仿佛蒙着一层水雾。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模糊的视野里,是暖黄的灯光,以及……围坐在不远处桌子旁、正在吃饭的三道身影。
说话声、碗筷碰撞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她醒了。”
脚步声靠近,模糊的视线里,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她床边停下。
林阳的声音传来,带着关切,“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我……我怎么在这?”
叶骨衣的声音沙哑干涩,并试图撑起身体,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这一动之下,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了一些。
叶骨衣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视线虽然还有些模糊,但足以让她看清自己身上仅剩的贴身衣物。
原本穿着的衣服不翼而飞!
嗡!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盖过了所有伤痛。
“啊!”叶骨衣发出一声惊叫,并且猛地用双手抓住滑落的薄被,用力拉扯到下巴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让林阳一愣,伸出去想扶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愕然和尴尬。
坐在桌边的八重神子放下筷子,说道,“这位姑娘,想象力不要太丰富。”
“我们只是帮你清理了伤口,敷了药,把你从失血昏迷的边缘拉回来而已。”
“至于你脑子里想的那些龌龊事……”
她红唇微勾,“我们对趁人之危没兴趣。”
闻言,她看到身上被妥善包扎的伤口……并非她想象中那种不堪的痕迹。
紧绷的神经和身体也放松了几分。
苍白的脸颊上飞起两抹窘迫的红晕,“谢……谢谢你们。”
“不客气。”
八重神子淡淡应了一句,重新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林阳挠了挠头,“醒了就好。那个……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流了很多血,需要补充。”
“不……不用了,谢谢你救我。”
这时,胡桃端着一盒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和一碗香气四溢、飘着翠绿葱花和猪骨的浓汤走了过来。
她走到床边,将碗碟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大眼睛看着叶骨衣,“喏,先吃点清淡的吧。”
“有伤在身,最好别吃烤鱼,太发物了。”
“这肉汤很补的。”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再感受着腹中强烈的饥饿感,叶骨衣咽了咽口水。
“谢……谢谢。”
叶骨衣伸出手,接过了那碗温热的肉汤。
房间里的气氛,在经历了刚才的误会后,终于缓和了下来。
海悦城,一座外表看似普通商行、内部却弥漫着阴冷邪气的地下建筑内。
这里是圣灵教在海悦城的重要分舵。
隐秘的议事厅中,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散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一个身影慵懒地靠坐在一张铺着暗红色兽皮的宽大沙发上。
那是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如霜似雪、没有一丝杂色的齐肩白发。
男人的五官颇为阴柔俊美,鼻梁高挺。
“报……报告南宫长老!”
一个身穿黑袍的邪魂师跪伏在冰冷的地板上,头埋得极低,不敢直视沙发上的人。
“血……血藤大人……他……”
“他怎么了?”
“他……任务失败了,没能带回那天使血脉的拥有者,而且,他自己也……也陨落了。”
“哦?”
南宫碗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暗红的瞳孔投向跪伏在地的下属,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却更显森然。
“失败了?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