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幽光，映照着楚牧之骤然冰冷的脸。
那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极其刁钻，是从仓库气窗的缝隙中拍下的，将他调试终端机时专注的侧脸捕捉得一清二楚。
照片下方，甚至还附带着一行比苍蝇腿还小的EXIF信息——拍摄时间，就在三分钟前。
三分钟前！
一股寒意从楚牧之的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穿透这深夜的黑暗，穿透这仓库厚重的墙壁，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被监控了。
彻彻底底的，线上与线下同步的立体式监控！
对方不仅能入侵《神域》的核心服务器，还能在现实中悄无声息地接近他的大本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更不是游戏里的恩怨，这是一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降维打击！
“别查了，你会后悔的……”
楚牧之反复咀嚼着这句警告，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带着一丝戏谑的“忠告”。
仿佛在说：小虫子，我已经看到了你所有的小动作，安分一点，否则，我会捏死你。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仓库门口，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
门外，夜色死寂，只有远处街道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雷霆战盟那帮闹事的混混早已散去，连一丝嘈杂都听不见。
越是安静，越是让人头皮发麻。
楚牧之缓缓退回屋子中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他落入对方的节奏。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惊惶迅速被一抹锐利的寒芒取代。
他重新坐回终端机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追踪，而是调出了店铺内外所有监控的实时画面。
一共八个摄像头，覆盖了店铺前门、后院、仓库以及营业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画面清晰，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
但他知道，这毫无意义。
一个能动用神域科技内部权限的敌人，想要避开这些民用级别的监控，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甚至可能已经篡改了监控录像，让他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他看到的画面。
这是一个死局。
对方就像一个藏在暗处的幽灵，而他，则是被置于聚光灯下的猎物，每一个动作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继续追踪，对方会立刻察觉；按兵不动，等于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楚牧之的心猛地一跳，以为又是那个神秘人发来的新“惊喜”。
可当他拿起手机，看到的却是一个备注为“老K”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