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宏手中的藤条悬在半空，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暴戾的气息冻住了。
程宇浩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的伤口渗出血迹，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他毫不怀疑，这藤条再抽下来，他半条命都得交代在这。
站在一旁的谢居，见老爷子情绪激动到了极致，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半步，抓住了那根藤条：
“老爷子，再打要出人命了！”
“少爷毕竟是您亲孙子，并且也是程家人。”
“这事要是闹大了，主家那边过问起来，您处理起来也麻烦。”
谢居这几句话，句句戳中程正宏心坎。
他的怒火被浇灭了大半。
“哼！”
程正宏将藤条扔在程宇浩身边，吓得程宇浩身体一哆嗦。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指着程宇浩鼻子，声音已然沙哑，但仍旧带着强势的威严：
“从现在开始，免除你在程家的一切职务！”
“然后，等你伤好了，亲自去给沈丛道歉！”
“必须让沈丛消气！”
“要是沈丛那边不满意，你就别姓程了！”
程宇浩嘴角抽搐，听到“亲自去给沈丛道歉”这句话，心里像吞了一万只苍蝇一样恶心。
可他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是”，期待着今晚到此为止。
然而，程正宏眸中的冷意还没有消散，继续道：
“给沈丛道完歉，取得沈丛原谅后，就去大竹山待几年吧。”
程宇浩猛地抬头，剧烈的动作牵引伤口，疼痛撕心裂肺，可他此刻却好像感受不到：
“爷爷，你要我去大竹山？！”
杨建立见状，不禁疑惑，拉了拉谢居的衣袖：
“谢叔，这大竹山是什么地方，宇浩反应这么大？”
谢居压低声音，小声解释：
“大竹山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生活水平相当落后。”
“并且，那里有几个养猪场，里面养的猪，都是专供程家人吃的，纯天然跑山猪。”
“这猪得有人养护照顾，所以……”
杨建立反应过来，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所以宇浩是要被发配去大竹山养猪？”
程宇浩听到杨建立的笑声，牙齿都快咬碎了。
但他不敢发作，只能红着眼，看着程正宏：
“爷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还有妻子儿子，我去了大竹山……”
程正宏眼神冷漠：“他们跟你一起去！”
程宇浩如遭雷击，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精气神，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滚吧。”
程正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谢居连忙招呼两个佣人上前，架着程宇浩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木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杨建立只能在旁边，将这一切尽数录制，悄悄把手机揣回兜里。
然后走到程正宏跟前，脸上对着恰好好处的担忧：
“老爷子，您别气坏了身子，宇浩年轻不懂事，以后多管教管教就好了。”
程正宏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但语气还是缓和了几分：
“建立，这次是宇浩对不起你。”
“赔偿的事你放心，谢居会跟你对接。”
“以后咱们还是亲戚，千万别因为这件事生分了。”
“老爷子说的是！”杨建立笑着点头。
又寒暄了几句，杨建立拿着谢居给的赔偿协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程家老宅。
坐进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今天这趟没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