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归海一刀那双布满红血丝、写满痛苦的眼，话到嘴边，终究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咽了回去。
段天涯上前一步，宽厚的手掌稳稳按住归海一刀紧绷的肩膀，掌心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里压抑的颤抖。
“答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段天涯的声音沉稳如山，带着安抚的力量，“你都等了十八年，不差这最后片刻，不是吗？”
归海一刀没有说话，周身的杀气却稍稍敛了些。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直播画面，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那屏幕盯出个洞来。
那里面，藏着他十八年血海深仇的真相。
……
直播间内，光线映着四人各异的脸庞。
当“路华浓”三个字出现在选项里时，上官燕四人瞳孔同时一缩，精神瞬间紧绷！
几乎是同一时间，玄慈方丈当年为瞒身份眼睁睁看着同伴赴死的画面，齐齐在四人脑海中闪过。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们各自压了下去。
深思熟虑后，四人竟不约而同地将A选项划进了排除区。
就像弹幕里说的那样，归海一刀为报父仇，这些年吃的苦简直能堆成山！
多少次在鬼门关前打转，多少次硬生生从阎罗手里抢命，才换得一线报仇的希望。
若是路华浓真的手握真相，看着亲儿子活得如此煎熬，却还死死捂住秘密不肯松口。
这世上哪有这般狠心的母亲？
他们当然知道，世间不乏薄情父母。
可先前直播里，路华浓提起归海一刀时，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牵挂与疼惜，骗不了人！
她分明把这个独子放在心尖上疼。
念及此，四人都肯定A选项，就是个扰乱视线的烟雾弹！
紧接着，D选项“自杀”也被果断排除。
若归海百炼是自戕，麒麟子三人何必要以命相护？那桩桩件件的牺牲，岂不成了笑话？
目光骤然锁定在B、C两个选项上，空气里仿佛都飘着无形的张力。
“凶手作案，从来逃不开两个核心，能力，还有动机！”上官燕沉默地想道。
“归海百炼是什么人物？江湖上能取他性命的，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朱无视能打败古三通，那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杀归海百炼绰绰有余！”
“无痕公子虽从未真正露过面，可单凭‘与古三通齐名’的名号，还有能凭名字吓退五毒的威慑力，实力绝对顶尖！”
两人的能力，都够得上“凶手”的门槛——可动机呢？
上官燕蛾眉紧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脑海里的线索飞速交织。
路华浓那句“《雄霸天下》是魔功，练成即六亲不认”的话，突然清晰地浮现出来！
归海一刀练成后那般偏执暴戾，甚至坦言“有时是刀控人，而非人控刀”的模样，更是狠狠印证了这一点。
“如此说来，归海百炼当年若真练了这魔功，怕是会沦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上官燕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朱无视本就奉先皇之命斩杀过古三通这个‘魔头’，再杀一个归海百炼，对他而言岂不是顺理成章？”
更何况——她突然想起朱无视那门阴毒的“吸功大法”！
“就算没有先皇的命令，以朱无视的野心，怎会放过归海百炼一身的绝世功力？”
最关键的一点，猛地撞进她的思绪里：“护龙山庄情报网遍布天下，归海一刀身为密探，却连杀父仇人的半点线索都查不到，还要去求张进酒——这根本不合常理！”
“除非……凶手就是朱无视！是他亲手捂住了所有线索！”
这个念头一出，所有的疑点瞬间豁然开朗！
上官燕不再犹豫，指尖重重落在B选项上。
麒麟子三人宁死不肯吐露真相的模样，也有了答案。
他们哪里是怕归海一刀报仇不成？分明是怕他去找朱无视拼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