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连喊几声都没回应,恶通天心一横,抬手就抡起大耳刮子。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接连响起。
小鱼儿被打得一个激灵,脑袋嗡嗡作响,总算从幻境里跌回现实。
“你疯了?!”他捂着脸颊怒道,可话刚出口,猛地想起江府里还躺着重伤的铁心兰,正盼着他拿火灵芝救命。
脸上的怒意瞬间僵住,随即被愧疚取代。
事分轻重缓急,情爱再甜,也不能耽误救命。
小鱼儿深吸一口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行按捺住翻涌的心思,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走,盗灵芝去!”
当夜,月色如水,慕容府内寂静无声。
两人猫着腰,借着树影掩护,像两只偷油的耗子,一路摸黑潜到墓室附近。
“按计划来。”小鱼儿对着恶通天比了个手势。
恶通天立刻点头,深吸一口气,往脸上抹了把锅灰,扯着嗓子嚎起来:“冤啊——好冤啊——”
边喊边踮着脚蹦跶,宽大的衣袍随风飘摆,活像个游荡的孤魂。
夜色深沉,阴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配合着恶通天鬼哭狼嚎的动静,一开始还真把守夜的侍卫吓了个半死,个个缩着脖子,手里的刀都抖了。
可没一会儿,破绽就露了——恶通天蹦跶得太欢,不小心踩滑了台阶,“哎哟”一声摔了个嘴啃泥,哭嚎也断了气。
演技烂得没眼看,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哪里来的骗子!敢耍我们?”
顿时恼羞成怒,抄起家伙就追着恶通天打。
恶通天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跑起路来着实不慢。
“师父救命啊!”他撒开腿狂奔,把一群侍卫引得老远。
墓室门口瞬间没了看守,空荡荡的,正好给了小鱼儿机会。
这一切都在小鱼儿的算计之中。
他从树后闪身出来,脚步轻快地冲到墓门前,手指飞快地摸索着机关——全按上次慕容正演示的法子来。
可指尖按下去,墓门却纹丝不动,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小鱼儿的心沉了下去。
很显然,上次他闹过一回后,慕容无敌定是加了防备,把机关全给改了。
“该死!”他低骂一声,指尖反复试探,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无奈得直跺脚。
眼看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再耗下去就要天亮了,一旦被慕容府的人发现,别说盗灵芝,能不能活着出去都难说。
小鱼儿咬了咬牙,不敢再逗留,只能恨恨地瞪了墓门一眼,转身循着恶通天逃跑的方向追去,汇合后匆匆撤离。
不过,此行两人也并非全无收获。
撤离时躲在墙角喘息,恰好听见追来的侍卫在抱怨:“这几天累死了,老爷不在家,咱们更得盯紧点。”
“可不是嘛,幸好公子没瞎折腾……”
小鱼儿眼睛猛地一亮,刚才的沮丧瞬间扫空——慕容无敌不在家?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拍了下大腿,胆子一下子壮了起来:“不行,得混进慕容府里去!”
就算事后被识破,凭他的机灵劲儿,也有信心从这群草包手里全身而退。
念头一转,一个荒唐又大胆的主意冒了出来。
小鱼儿盯着恶通天,笑得一脸狡黠:“徒儿,咱们扮女人!”
客栈里,小鱼儿翻出珍藏的特殊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脸上的淡疤上,疤痕瞬间淡得几乎看不见。
又对着镜子往脸上扑了层脂粉,描了描眉,扯下块花布裹在头上,活脱脱一个怯生生的村姑。
恶通天则被他按在板凳上,套上宽大的寿衣,脸上抹得惨白,怀里抱个枕头充作“尸体”,扮作他死去的母亲。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堵在了慕容府门前。
小鱼儿跪在地上,用手帕捂着脸,哭哭啼啼:“各位好心人,行行好……我娘死了,我没钱葬她,只能卖身……”
恶通天躺在旁边,直挺挺的一动不动,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计策说起来拙劣得可笑,可偏偏找对了门路。
慕容府的二公子慕容中、三公子慕容正,全是些不学无术的草包,还个个好色,隔三差五就以“买侍女”为名,把年轻姑娘骗进府里。
小鱼儿早就把这些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这才量身定做了这出戏。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慌慌张张跑去通报。
慕容正一听有“娇俏姑娘”卖身葬母,眼睛都亮了,兴冲冲地提着袍子就跑了出来。
一眼瞥见跪在地上的“村姑”,虽穿得朴素,可眉眼清秀,顿时心花怒放,搓着手笑道:“小娘子别伤心,本公子买你了!”
连问都没多问,当场就拍板把小鱼儿“买”了下来。
眼看就要跨进慕容府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慕容正!你又在胡闹什么?!”
小鱼儿心里一咯噔,回头一看,瞬间怔住——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蓝衫少女!
此刻慕容仙叉着腰站在那儿,柳眉倒竖,显然气坏了。
她太清楚自己这三哥的德性,见他又凭着这点伎俩骗姑娘,怒火更盛:“这侍女我要了,给我带回我院里!”
慕容无敌膝下四个子女,就属慕容仙最受宠爱,慕容正向来怕她,哪敢反驳?
只能悻悻地瞪了小鱼儿一眼,捏着鼻子认了。
小鱼儿被慕容仙的丫鬟拉着往前走,心脏“砰砰”跳得快要冲出胸膛。
原来她就是慕容仙!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就近在眼前!
他激动得手脚都软了,差点一个趔趄晕过去,只能死死攥着衣角,强装镇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