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魏豹是个很热情得男人,得知奚春一行人会在敦煌停留三日后,盛情邀请他们日日来家中用午膳,史韵书虽未开口,眼神竟也充满期待。
在她婆婆的帮助下,自己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平素街里街坊得娘子从不和自己多说话,那些妇人连自家娃娃都看着严实,唯恐被她带坏。
她冻坏了身子,每日就窝在炕上,闷得话都不会说了。魏豹拿来给她解闷的闲书,史韵书翻来覆去看,都快会背了。
买新的自然不可能,一本书好几两银子,她一个女眷,没有掌柜会借给她誊抄。
奚春她们还是拒绝了,可她男人简直太离谱了,第二日直接来到他们租住的小院,非要请回去吃饭。
这人如此心诚又热情,实在拗不过得一群人只能再次登门入府。
照例是魏母下厨,桌上竟然多了两碗牛羊肉,甚至还放着一罐青梅酒,院子里也有炭火烤了,炭火旁放着瓜子红薯红枣,还真挺有待客之道。
奚春悄悄凑近,冲史韵书咬耳朵:“你给你婆婆钱了?她怎么转性了。”
她依旧殃殃回话:“就给了十两,她嘴毒,但钱也愿意在我身上花,给钱买个清净,省的她整日骂你们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薛女女无语,将自己带来得书递过去,尴尬到:“给你解闷用。”
史韵书面色一喜,眉开眼笑得接过来,迫不及待将三本书仔仔细细的翻开欣赏,心情很好:“多谢,这书可是宝贝,我养病正愁无聊了。”
那厢得魏豹正和裴安蔡君墨几人介绍自己得捕猎技巧,指着灶房墙上吊起来得兔肉和雉鸡,得意洋洋:“昨日下午进山打的,正赶上运气好。”
蔡君墨是文人,也会狩猎技巧,但终究是圈养的猎场,对于打山货还挺感兴趣得,便多问了几嘴。
几人交谈甚欢,魏豹甚至还用木炭在地上画了一副简易的陷阱图,十分得意。
魏母看着无心吃饭的几人,白眼一翻,筷子伸到羊肉半空中,僵了一瞬,转进了萝卜白菜碗。
骂骂咧咧给史韵书夹了一口牛肉:“赶紧吃,你那书可拿远些,小心丢进火堆里烧了。”
史韵书吓的小心翼翼用布包起来,放进屋子里才出来吃饭。
吃完,照例是魏母收拾碗筷灶房。
奚春和薛女女陪着史韵书进屋说话,魏豹还将唯一的炭盆端进屋子。
三人之间静默一瞬,薛女女看着收拾利索的屋子,干巴巴出声:“我看你男人对你还行,日后可不能再犯糊涂,好好跟着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奚春看着她,接话:“是这个理,你在敦煌无亲无故,还是奴籍,若是被休弃,那可就没活路了。”
“你婆婆嘴虽毒,但什么都给你包办的归置,是个过日子的人。”
史韵书翻页的动作一顿,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冷冷看着二人:“你们若是嫁给一个澡都不愿意洗,牙也不刷的人,还能不能有我这样的好性子。”
“整个一泥腿子,我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自嘲一笑。
“我那婆婆,每日就去街上抢粪,还将人家用过的草纸拿回来,污秽部分就用来沤肥,干净的收起来自家用。”眼神狠毒,声音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