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春出口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卖女子首饰衣裳,胭脂水粉,摆件日用品,和我在汴京开的绫香斋差不多了。”
当时她就想将自己的彩帛铺开到绫香斋旁边来,苦于没机会,如今买了一条街,老天都在帮着她完成心愿。
薛女女看着周围衣裳洗到发白,全身打满补丁的行人,心说若照你以往在汴京的定价,谁能买得起,也就葡萄肥皂能试试水。
想到五妹妹手上一大堆千两汇卷,还有将死的说活的本事,算了,她还是不担心了。
如今薛女女只后悔,后悔自己在汴京没想着做点小生意,赚不赚钱其次,学点手艺和本事在身上,如今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才知道有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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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八人随意找了个人多的馆子,点上几道好菜,照例吃了个满嘴流油。
奚满粮听到女儿买了个铺子,双眼冒光,整个人就差窜到桌子上了:“阿春,你可真是爹得好闺女,人都是靠着父母吃食过活,爹有朝一日还能靠上你了。”
奚春笑笑:“爹,我正想和你说。”
“你要不留在阳关,帮我处理那些铺子,那两个伙计我如何都不放心啊,还是要留一个人看着。你和大舅,只有你出海做过行商,管理修缮屋子应该不成问题啊,也不用管多久,一个月多我们就回来了。”
奚满粮满面红光,灌一口茶,猛一拍桌子:“阿春,这事你就安心交给我吧,爹一定给你办得漂亮。”
用完午膳,蔡君墨照例去找阳关知州说要事,他来武威上任,周围知州还需结交一番,至于裴安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没影了。
海棠街就剩下薛家四人,还有两个王掌柜留下的伙计。
黎二带着自己姑姑亲娘,姐姐弟弟妹妹一大堆,张五也不妨多然,连邻居都叫来了,所有人眼含期待得望着奚春。
奚春看着连自己胸前都不到的小姑娘小郎君,嘴角无语的抽了抽:“这也太小了,若是进去收拾东西被砸了怎么办。”
几个小孩瞬间瘪嘴,眼看就要哭了。
奚春又是个心软之人,看着连双好鞋子都没有得孩童,眼眶微红:“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未满十二岁的孩子,就将那些烧塌得废墟装满一瓦罐,抬到城外,一筐给两块饴糖。”
听到有糖,小孩子立即欢呼雀跃,嗷嗷叫唤,围着奚春拍手笑个不停。
一脸紧张的父母瞬间放心,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糖。
“孩子不限,但若是靠近未塌陷的房屋,干活的大人立马走人,糖块也不给。还有,一家最多要两个人,全家都来可不行,总要给别人赚银子得机会。”薛女女冷脸补充。
黎二张五虽有遗憾,但也知是这个理,好些东家最烦伙计拖家带口,觉得日头长了,铺子就改名换姓了。
一放出招工的信息,游荡在城内的青年妇人简直疯了,脚底抹油就往这条街跑,也不嫌弃有灰了,人多的简直没处下脚啊。
奚春和薛女女坐在对面的茶舍看,全程由她爹出面。
奚满粮手上提溜清脆响的钱袋子,故作威严的看着挤成一团的大伙,高声道:“都给我排好队,挤来挤去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