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奎和薛阿娘要上学,被薛炎早早赶着驴车送来了,如今天寒地冻的,三人将毛球拴在官府马厩,就来桥市找她们了,现今距离上课还有一个时辰。
薛炎和大部分家长一样,秉承着赶早不赶迟。
薛阿娘步伐不稳的走进铺子,自来熟的往后院屋子里跑,衣裳都来不及脱,倒头就睡。
拿着包子跟在她后面的奚春略微咂舌,这得起来多早啊,上学得孩子最辛苦了,赶紧将门锁上,避免吵到她。
对着坐在铺子里吃包子的薛炎道:“大舅,下次别让他们起这么早了,睡不好,在书院听夫子上课也是打瞌睡,没必要。”
“傻了不成。”辛檀香笑笑:“你大舅等会儿还得干活上工,不起早实在来不及啊,只能叫两个孩子在这继续睡个回笼觉。”
奚春看着大舅,嘴上不知在嘟囔什么,薛炎穿和现在村里泥腿子种地的一样,都是打了不知多少补丁,从他们从前的衣服料子拆下来,如今被做到几个舅舅身上。头上带着一个破黑大毡帽,宽厚得手掌都冻青了,恨不得连眼睫毛上都沾着冰渣子。
奚春瞧见大舅现在模样,本能就想到从前在汴京时,鼻子一酸,埋头大口吃包子。
将身子烤热后,薛炎又急急忙忙往村子里赶,现在才十一月,军营不给假,也就临近过年前和过年那几天,能偷个闲。
早上第一锅面包卖完了,中午和下午铺子也不能闲着。
奚春早就找人做好了透明玻璃柜子,柜子木挡板底上钻出许多小孔,便不会将其融化。
奚春指挥送货的伙计将玻璃柜子抬到屋子里,门外也放了一个玻璃柜,按照现在蛋糕店得摆法,屋子逼仄且背光,又在墙上和四处点上蜡烛,硬装没法改变,就只能在软装上下功夫。
木雕上了色的大蛋糕摆在柜台上,还有当下时兴的猫猫摆件,地上铺好素色地毯遮盖不平整地面,木制雕花镂空的门,配上素色轻纱窗帘门帘,妥妥的轻法风。
辛檀香和张香云将做好的慕斯蛋糕放上去,上下两派排列整齐,加上这东西着实精巧别致,着实引人购买。
奚春提着毛笔,半天在木牌上写不下去:“这定价该如何定?”
“冬季取冰容易,买冰少,咱们这慕斯蛋糕往冰窖子里一放就成。”辛檀香想了想:“三十文一个算了,五十文两个。”
张香云立即附和:“这行,太低了不赚钱。”
奚春提笔写上,她原本写字难看如小鸡啄米,可在薛家被诸位名师耳提面令得要求写大字后,如今这字娟秀漂亮,在识字率不高的古代,已经算很不错了。
“五十文两个,咱们这铺子钱什么时候能赚出来。”薛女女捧着下巴十分苦恼。
奚春提着棒槌和锣鼓,出门就是一阵砰砰砰得密集鼓点声,扯开嗓子叫嚷:“父老乡亲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奚家冰淇凌慕斯蛋糕新店开业,欢迎诸位娘子郎君品尝。”
出门凑热闹买东西的大伙皆被这震天响得动静吓了一跳,捂着耳朵看,就见拴着大红花的奚家面包,纷纷嘀咕:“这什么时候开了个新铺子,也没听见鞭炮声响啊。”
“这不是面包西施和她姐姐吗?不卖面包,如今改卖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