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啊三小姐,先生叫州衙的人给抓走了!”
“什么?”
徐绮以为自己听错了。
身后这才慢悠悠跟过来的谭九鼎也挑高了眉梢。
知州苗纪对南鹤先生的恭敬,是有目共睹的。突然听说前者把后者当成了罪犯,还真有点儿叫人犯嘀咕。
“苗纪……抓了孟敏行?”
谭九鼎差点儿嗤笑出声来。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事情一定不简单。
苗纪不是个没脑子的昏官,又向来对世家大儒高看一眼。他会叫人闯门捉拿南鹤先生,肯定是有了确凿证据。
“走,去州衙看看。”
谭九鼎直接从彭城驿牵了匹马,与徐绮赶往了徐州衙门。
丈高牌坊,八字墙。
朱红漆柱架着“徐州府署”四个大字。
在昏黄破晓的晨光中照得金光灿灿,好不威风。
门槛脚步进进出出,看起来忙碌异常。
徐绮与谭九鼎对视一眼,翻下马背,大步上前。
“谭宪台!”
可巧张典史从里面迈出来,朝这边惊喜拱手。
“卑职正打算去请教,您自己却来了。”
徐绮瞥他,还没忘记他买壮阳药的事,眼神忍不住轻蔑了些。
更何况他还跟南关厢长蔡与正走得很近。
“找我?”
谭九鼎并没停下往里走的脚步。张典史就在旁边躬身跟着,满脸写着“着急”。
“是,苗州尊下令把孟老大人给抓了,您知道吗?”
正是为此事而来。
谭九鼎不动声色,装着糊涂问他:“为何突然抓人?”
“当然是有人举报!”张典史的脸泛着潮红,像喝过酒似的,“说孟老大人就是藏匿南关兜售毒药的那个神秘方士!”
胡说八道。
那个人不管是不是穆安行,都已经被烧死了。
徐绮默默攥住存了那毒药葫芦的袖兜,抿紧了嘴巴。
知情的她和谭九鼎很默契地谁都没有出声。
后者风轻云淡地诱导张典史说更多:“什么人敢往南鹤先生身上泼脏水?苗州尊就这么信了?”
“嗐,一开始当然谁都不信,别说州尊老爷,我都要骂人了,孟老大人是什么样的德行?那是圣人!”
“可是,对方坚称毒药方子就在孟老大人医馆里藏着!”
“是何人胡言乱语?”
谭九鼎腿长步大,张典史急着跟上只能忙不迭地小跑。
“回宪台,还是有头有脸的人哩。”
张典史被谭九鼎侧目睨了一眼,便立刻意识自己废话说多了,赶紧接着道:“他在徐州开汤药铺子,哦对了!昨夜南关大火,烧的就是他家来着!”
张典史这话叫两人同时脚下一滞。
徐绮本来目光循着别处边听边出神,此时已经无暇再想,直勾勾盯向张典史。
谭九鼎嘴角玩味一扯,心中也咚咚撞了两下。“哦?谁家?”
“安家汤药铺!举报之人名叫安富田,是安家汤药铺的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