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嗅觉，比你们想的更敏锐。”
青玄澈转过身，目光直直落在温朗身上，没给任何回避的余地。
“昨夜我闻到了你身上沾了海洋类兽人的味道，咸腥气很重，不是黎城周边的气息，是你同类的味道。”
温朗攥着药瓶的手猛地一紧。
他张了张嘴，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联系了你的族人？”青玄澈又问，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像在拆解他所有的伪装。
温朗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是，他们说……需要我回去。”
青玄澈指尖轻叩着窗框，玄色衣袖垂落，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底线：“我不拦你走，但你和你的族人，绝不能做危害云昭的事，也不能动风徽国分毫。”
温朗听到“危害云昭”四个字时，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他想起族人因为查到云昭待他不好，还毁了他的嗓子，想要杀云昭，被他好劝歹劝按捺住的场景。
此刻被青玄澈点破，温朗不由得心虚。
他避开青玄澈的目光，承诺道：“你放心，我族人只是来接我回去，我已经跟他们说过，若敢对云昭或风徽国动歪心思，我第一个不饶。”
他顿了顿，补充的话里带着几分郑重，“我会约束好他们。”
青玄澈瞥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一阵风卷着竹叶掠过窗棂，青玄澈忽然转了话题，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你若是真喜欢她，就早点跟她说。”
温朗猛地抬头，眼底满是诧异，像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
他盯着青玄澈，半晌才找回声音，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质问：“你对云昭的心意，比我藏得还深，为什么不先表露？”
他没忘昨夜在云昭房外，青玄澈那道滞涩的目光；也没忘今早厨房门口，他周身冷得能结冰的气息。
这些都不是“普通在意”能解释的。
青玄澈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云昭偶尔望着风徽国方向时，眼底藏不住的恨意。
那是她的执念，是她眼下最要紧的事。
“不是不表露，是时候没到。”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她心里装着复仇，装着找谢貂算账，现在跟她说这些，只会分她的心。”
他转头看向温朗，目光坦诚得让人心头发沉：“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意，打乱她的节奏。她要做的事，我陪着就好，其他的，等她放下执念再说。”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温朗心里，让他瞬间哑然。
他一直以为青玄澈的“不动心”是克制，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成全”。
“至于你，”青玄澈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管你最后走不走，我都会留在她身边。她要复仇，我陪她；她要护黎城，我帮她；哪怕将来她想回风徽国，我也会跟着。”
言下之意是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避让。
温朗攥着袖口的手缓缓松开，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有羡慕，有不甘，却也有几分释然。
他望着青玄澈眼底那抹从未动摇的坚定，忽然明白，有些陪伴，本就不需要靠“表白”来证明。
温朗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温朗离开后，夜重楼后脚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背靠着柜子，姿态慵懒。
语气却如老父亲似地操心道：“你这么等等等，难怪只能当三。”
青玄澈眉峰微凝，他知道夜重楼是提醒他前面有温朗和乐飞这两个主动的，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