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其实是有病续6(2 / 2)

阴影处,两名穿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如同石雕般沉默的精壮男子应声而出。

他们手中,各自托着一个乌沉沉的红木托盘。一个托盘里,盘着一条拇指粗细、浸过桐油、泛着幽冷乌光的黑色皮鞭。

另一个托盘里,则是一碗气味刺鼻、颜色深褐的浓稠药汁——那是特制的金疮药,药性极烈,止血生肌的同时,也会带来加倍的痛苦,如同在伤口上撒盐浇油。

祠堂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复杂地看着场中那个白色的身影。有人快意,有人畏惧,有人冷漠。

白苏的目光,平静地掠过那根象征着家规森严的皮鞭,又扫过那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汁。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瑞凤眼深处,在烛光跳跃的瞬间,似乎有极深极暗的旋涡在疯狂旋转、酝酿,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冻结在冰层之下。

她甚至没有再看暴怒的白崇山一眼,也没有看那些等着看她崩溃的“兄弟”们。

她缓缓地、优雅地抬起双手,解开了白色长裙背后那排精致的珍珠纽扣。丝滑的衣料顺着她光滑的肩头无声滑落,堆叠在纤细的腰际,露出线条优美却异常单薄的后背。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烛光下泛着玉石般冰冷的光泽,如同上好的宣纸,等待着被泼墨书写最残酷的印记。

整个过程,她沉默无声,姿态从容得仿佛只是在褪下一件寻常的外套。

祠堂内落针可闻。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她衣料滑落的细微声响。

当那光裸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暴露在无数双目光之下时,执鞭的黑衣男子上前一步,举起了那根浸满桐油、沉重冰冷的皮鞭。

“啪——!”

第一声鞭响,如同惊雷炸裂!撕裂空气,狠狠抽打在毫无遮挡的皮肉之上!

白苏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向前一晃,但双脚如同钉在地上,纹丝不动。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爆开一道刺目的、深红的鞭痕,皮开肉绽,鲜血几乎是立刻就沁了出来,沿着那道狰狞的伤口边缘,迅速汇聚成细小的血珠,缓缓滑落。

“呃……” 一声极其压抑的、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从她紧抿的唇缝中溢出,随即被她死死咬住。她的下颌线条绷紧到了极致,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啪——!”

第二鞭,紧接着落下!精准地抽打在上一道鞭痕下方,毫不留情!皮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两道交错的鞭痕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构成一个狰狞的血色十字。

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纯粹的生理剧痛。但她依旧挺直着脊梁,如同风雪中宁折不弯的青松。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神龛前跳跃的烛火,瞳孔深处,没有泪光,没有求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燃烧着冰冷火焰的黑暗。

鞭子如同毒蛇,一下又一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无情地落在她的背上。沉闷的抽打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每一下都伴随着皮肉被撕裂的细微声响,令人牙酸。

啪!啪!啪!

鞭痕交错纵横,很快覆盖了她整个后背。原本光洁如玉的皮肤变得血肉模糊,深红的鞭痕高高肿起,翻卷的皮肉间渗出大量鲜血,顺着脊背的凹陷流淌,染红了白色的裙腰,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滩刺目的暗红。

白苏的身体在每一次鞭打落下时都剧烈地颤抖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她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却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银发,黏在脸颊上。唯有那双眼睛,始终死死盯着摇曳的烛火,瞳孔深处,那冰冷的、疯狂的、名为“弑亲”的念头,在剧痛的浇灌下,如同地狱深处最毒的藤蔓,疯狂滋长、缠绕,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