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一瞬间,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冷漠,疏离。
好似都有他无关。
“公子不信?”
“公主,孤前阵子与楚国的王叔聊过些从前的事。”
姜柔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好似要冲破胸腔。
她强装镇定:“公……公子什么意思?”
裴玄已经转身。
“公主从未去过楚国,不是吗?”
一句话,让姜柔瘫倒在地。
*
承恩殿内。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听见动静,阿蛮抬头看去,看清来人是裴玄时,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满是防备。
昨夜他醉酒后的失控,成了刻在她心头的噩梦。
裴玄察觉到她的抗拒,脚步顿在原地。
他不再上前,而是在离床榻几步远的椅子上坐下。
“父王的生辰宴要到了,还有三日。举国都在筹备庆祝,宫里会设宴,宴请宗亲与各国使臣。”
他抬眸看向阿蛮,见她虽依旧紧绷着身子,却没有低下头回避。
他知道她在听,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去那种热闹场合,也知道你如今不愿意见人。
可你是东宫夫人,是父王的儿媳妇,按规矩,必须得出席。”
阿蛮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裴玄读懂了她的心思。
“你别怕。那日你就跟在孤身边,什么都不必做,不必应酬任何人,不必强颜欢笑。
若是你觉得不习惯,孤立刻派人送你回承恩殿,可好?”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燕国公子,此刻在她面前,褪去了一身傲气。
阿蛮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算是应了。
她确实不想去,可她也清楚,规矩如此,她身不由己。
她现在还是东宫夫人,这个身份就注定了她无法彻底躲开这些场合。
更何况……她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那日的宫宴上,她或许能见到想见的人。
第二天,阿亚捧着漆盒快步走进来。
“夫人,这是公子让人送来的,说是燕王生辰宴那日您要穿的华服。
您试试合不合身,要是有不妥当的地方,今日改还来得及。”
阿亚将漆盒放在梳妆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叠放着一件绯色宫装,领口和袖口滚着一圈珍珠白的貂绒,一看便知是耗费了诸多心思定制的。
阿蛮坐在镜前,看着那抹明艳的绯色。
阿亚见她不动,便拿起宫装比划着。
“夫人,快试试吧,这颜色多衬您啊!”
阿蛮没有拒绝,任由阿亚替她换上。
她站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脸色依旧苍白,却被这绯色衬得添了几分血色。
阿亚也怔怔地看得出了神。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哎呀,还是大了些。”
阿亚用手量了量腰间的空隙,无奈地摇了摇头。
“夫人,您最近实在太瘦了,这腰肢比先前细了足足一圈。
公子定是按您怀孩子前的尺寸让人做的,我赶紧记下来,让人立刻拿去改,傍晚就能改好送来。”
阿蛮怔愣一瞬,裴玄当真会记得她的尺寸?
阿亚见她失神,连忙轻声唤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她回过神,收回目光,去屏风后将华服脱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