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黑瞎子笑嘻嘻地捏他脸,“我可是行走的暖炉。”
“瞎。”齐长安淡淡开口,将一碟秘制酱料推到他面前,“别闹孩子。”
“我哪有闹?”黑瞎子眨眨眼,一脸无辜,“我这是在关爱小臣!”
小萤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爹爹,你就是想逗小臣。”
黑瞎子不以为意,夹起一块牛腱子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他一边吃一边看解雨臣,忽然问:“小臣,今天练功练得怎么样?”
解雨臣抿了抿嘴,小声说:“……还可以。齐叔叔说,我身法比昨天稳了。”
“哦?”黑瞎子挑眉,“那今晚要不要跟我去后院走两圈?我教你点好玩的。”
“真的?”解雨臣眼睛一亮,随即又看向齐长安,“齐叔叔会同意吗?”
齐长安抬眼看他,目光沉静,片刻后,轻轻点头:“别太晚。”
“耶!”解雨臣小声欢呼,像只终于被允许出笼的小鸟。
他其实刚来这个家时,是怯的。
那是年初的事。
解九病重,将年仅六岁的解雨臣托付给黑瞎子与齐长安。
那时的解雨臣,是解家最尊贵的嫡长孙,从小锦衣玉食,规矩森严。
他见过太多叔伯长辈的虚伪笑脸,也听过太多关于“继承人”的暗流涌动。
他聪明,早慧,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权力,也意味着危险。
他初来时,对黑瞎子是怕的。
黑瞎子总戴着墨镜,笑得漫不经心,说话油腔滑调,动不动就逗他,还喜欢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吓他一跳。
他觉得这人不像好人,像个坏人。
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黑瞎子总在他睡前轻轻敲门,问他“怕不怕黑”,然后留下一盏小夜灯;
在他练功跌倒时,第一个冲过来扶他的人也是黑瞎子,嘴上说着“哎哟我们小臣这么娇气”,手上却轻柔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他发烧那晚,是黑瞎子整夜守在他床边,用冷毛巾一遍遍给他擦额头,嘴里还哼着荒腔走板的儿歌。
而齐长安,话少,表情也少,像一尊冷玉雕成的佛像。
可解雨臣发现,齐长安总在他吃饭时默默给他夹菜,在他练功时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替他挡住寒风,在他夜里做噩梦惊醒时,轻轻推开房门,坐在他床边,直到他重新睡着。
最让他安心的,是齐长安会抱他。
那不是长辈敷衍的轻拍,而是真正将他拥入怀中,手臂有力,体温真实。
他能听见齐长安沉稳的心跳,像冬夜里的鼓点,一下一下,把他从那些关于叔伯算计的嘴脸与爸爸不在的梦魇中拉回来。
小萤,则是他的大姐姐。
她总带着他去胡同口的小摊买糖葫芦,偷偷多给他买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