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被吵得心烦,厉声喝道:“都闭嘴!”
他看向棠西,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雌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是。”棠西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回流云身上。
她决定说出城堡里的记忆,试探他的反应。
流云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那眼神……不对劲。
棠西开始讲述,众人屏息凝神。
她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瞥向流云,试图掩饰其中的探究,却不自觉看得过于频繁。
五个兽夫一边消化着这惊天秘闻,一边将棠西对流云的异常关注尽收眼底,心中警铃大作。
雌主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家伙了?
云图作为旁观者,清晰地感觉到棠西对这几人的态度似乎柔和了些,但在这柔和之下,却蕴含着比以往更坚韧的力量。
“你们怎么看?”棠西讲完,问道。
承渊掌心已是一片湿冷。敌人的强大,远超想象。
夜星第一个回应,斩钉截铁:“你想报仇吗?”
“想。”
“有多想?”
“至死方休。”
“那就报。”夜星没有任何犹豫,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就她的意志。“我们早就料到敌人强大,现在不过是确认了而已。再难,难道会比我们煎熬的三百年更难?”
这话直击棠西心坎,一股久违的激赏涌上心头。
她看着他,脱口而出:“你不愧是我的主夫。”
一句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冷水,瞬间炸锅。
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除夜星外,其他几个兽夫心里都翻涌起强烈的不甘和醋意。
仅仅表个态,就重新坐稳了主夫之位?
夜星三百年前被棠西深爱的恐惧再次向他们袭来。
夜星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看向棠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看战友般的熟稔和骄傲。
他那光芒万丈的雌主,正在归来。
“你才出乎意料,”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万年不死,只会涅盘的……老妖怪。”语气里,是压不住的自得。
“哈哈哈哈哈……”棠西被他这称呼逗得笑出声,两人之间瞬间流动起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氛围。
这氛围刺得承渊心口发闷,忍不住出声打断:“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棠西收敛笑容,目光又一次锁定了流云。
他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震惊、迷茫、带着恐惧,毫无破绽。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流云,我们要报仇,可能会死。你,还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流云被她看得心跳失序,先前的不安渐渐被一种荒唐的妄想取代——她是不是,终于注意到他了?
这问话,是不是某种暗示?
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当然!需要我做什么?”
“去杀城主。”棠西将“城主”两个字咬得极重,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劈开他的伪装。
流云咂咂嘴:“难度不小。不过,我流云也不是怂包。放心,我不会跑。”
“可能会死哦。”她重复,带着蛊惑般的试探。
“死有什么好怕的。”
“你帮我,不是因为我能帮你摆脱苏拉吗?把命搭上,可不划算。”棠西继续逼近。
流云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果然在暗示!
当着所有兽夫的面!这刺激感让他血脉偾张。
他下意识松了松领口,强撑着找理由:“苏拉是城主的助手,他们是一伙的。苏拉要杀,城主自然也不能放过!”
棠西微微眯起眼,身体前倾,带着一种危险的、审视的、却又莫名吸引人的气息,发出了灵魂拷问:
“那么,抛开所有借口和交易……流云,你对我,到底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