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白将自己的计划简单的同徐二讲了一下,徐二听罢,过了许久也没有回答。
宋诗白便安静的呆在一旁等着,内心却有些疑惑,不知道徐二在迟疑什么。
按理说,徐二连柯六的身份都知道了,不应该对近几日的动向不清楚啊。呃难道真的不清楚?不可能啊,他都查账了,应该会弄清楚钱给了谁,用了何处吧?
“前辈?”宋诗白试探了喊了一声。
徐二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问:“你知道你父亲最近在做什么吗?”
“知道。”宋诗白没有迟疑。
徐二略带诧异的看了宋诗白一眼,道:“既然如此,你应该清楚如此做的后果吧?”
“是的。”宋诗白肯定道:“晚辈已经决心承受这所有的一切。”
“老夫提醒你,命运无常。支撑你走下的理由可能是要你性命的匕首。”徐二顿了一下,又转换了语气,朗声道:“但也可能是你登上高台的阶梯。一切,皆看命。”
好费的费话。
宋诗白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回道:“花虽无百日红,但短短数十载,晚辈想先红过再说。即便最后落个凄凉的下场,那也是晚辈应得的。”
徐二朗声大笑了起来,瞧起来极为兴奋,慷慨道:“有你娘的志气!”
宋诗白笑了笑,没有回话。
凡事是娘手下的人,但凡在她身上看到一丝值得夸赞的东西都要归咎在她娘身上。似乎她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她娘在天上指引者她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借的势,都是她娘的。
“今晚,晚辈便派人将具体的计划告知于您。”宋诗白恭敬道。
“好。”徐二仍然难掩笑容。
“晚辈先下去做准备了,祝前辈一切顺利。”宋诗白正要带人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嘱咐道:“此事若是最终失败,还请前辈实话实说,无需偏袒晚辈。”
“你觉得你会输?”徐二笑容沉了下去。
“不会。晚辈只是这样讲一句。”宋诗白异常笃定,似有‘万事皆在掌控’的气度。
东方清被自家楼主的气度所折服,眼中泛着崇拜之情。
徐二又重新笑了起来,抚掌大笑:“可以可以。”
宋诗白微微颔首,便带着二人离去了。
前脚出平安钱庄的门,东方清后脚便用充满崇拜的语气对着宋诗白说道:“不愧是楼主,做什么都能成功。”
宋诗白面露疑惑,不知她哪来这么一句话。
谢晏轻咳一声,为东方清解释道:“她觉得你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特别帅。”
但那句话,感觉更像是说给对方听的。以诗白的性格,不太会说如此‘做作’的话。他觉得诗白对老头的那句嘱咐应该是真的有所担心。应该还是对明家、对荣王、对未来有所忧虑。
宋诗白想起方才讨好徐二而讲的话,心下觉得好笑。
兴许她娘是个狂妄的人,所以她娘手底下的人也喜欢狂妄的人。但她很难狂妄起来,只能稍微装一下。
约是过了一盏茶功夫,三人离平安钱庄远了许多。宋诗白突然靠近东方清,附耳对她说了一些事情。东方清嘱咐一句‘小心’之后,便自行离开了。
谢晏也没有多问,只道:“接下来,我们便回去等着吧。”
“好。”宋诗白正想往回走,但想着回去也是干等着,不如先在附近逛一逛,放松一下心情。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在这里玩一个时辰再走?反正回去也是无聊。”
谢晏想了一下,觉得可行。
于是,两人便在此处玩了许久,心情放松许多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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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旬已过,秋冬交接之际,突然暴雨连绵不断,城外的河床涨了一丈。往年这个季节多是燥热的晴天,但不知为何今年偏偏出了意外。暴雨连绵下了十天之后,坊间开始出现一些流言,先是有人看到了乌鸦在房屋盘旋,后又发现丹鸟出现在荣王府附近,再然后便是百姓听到半夜鬼哭,相国寺佛像倒塌。后来,不知怎的了,前几个月圣上做的事又重新被提了起来,道是圣上失德,上天震怒,才招致如此祸端。
圣上听闻,勃然大怒,命令铁水台与大理寺三日内彻查此事!
此圣令下达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天降陨石,砸了供奉着先皇的太庙。
圣上气的直接吐血晕了过去。
待圣上从太医手底下活过来时,第一件事,便是提赤霄剑去永泽宫,跟国师拼了!
“姜国师,你胆敢砸先皇太庙!出来受死!”圣上一脚踹到宫殿殿门门上,然后大门纹丝不动。随后,圣上又令侍卫打开。然而还是未发生任何变化。
于是,便有侍卫打算翻墙潜入。但不知为何,那墙身似乎有千万丈,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墙头。
便在此时,乌云翻滚起来,忽有雷鸣闪过。
侍卫们吓得极为无措。
圣上身旁的太监连忙劝诫道:“圣上,依奴家看,应当还是先找到证据,再来对峙也不迟。”
圣上脸色阴沉,整个人头晕胸痛。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各种计划在他脑海划过。最终,他将手中的赤霄剑插在了宫殿门上,极为憎恨道:“姜槐,终有一日,孤会亲自杀了你!”
天上的雷鸣声越发大了。
身旁的太监吓得连忙喊了一声:“圣上!”
圣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面露讥讽与恨意。
姜槐,就算你是神!孤也要将你拉下神坛!
这些话语与心声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在殿内打坐的姜槐耳中,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冒出的怒火摁回了心里。
“毁人太庙,跟掘坟有什么区别。他这般作为,倒也算在情理之中。”一道黑影在姜槐身旁感慨道。
“我被他造谣之时,也不见得你帮我说话。怎么,为你那先皇夫君心痛?”姜槐未曾睁眼,只面无表情的讥讽。
黑影没有理会她的讥讽,只道:“总觉得,两厢争斗,不该牵连无辜之人。”
“无辜?你这般想,难怪第一年便被害了。”姜槐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专心的对付着天道赐予的惩罚。灵魂的阵痛,是无形也无法言喻的。若是一不留神,便会消散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感觉到有个人来到她身旁。是熟悉的人影,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叫喊。她激动地睁开眼,却发现大殿空旷,什么也没有。
灵魂的阵痛还在继续
我一定要回去再见你一面。即便最终失败,死也要死在见你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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