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侍女冲进来。
陆笙自始至终站在原地，看着侍女擦掉安盛吐出来的血，又看着她伺候着他吃下中药，待他情况好点方才又退出去。
安盛喘气儿声大，有下一秒就会去世的样子。
“你一直以为程少堂是因为你多年前插手北卿的事情才这样对你，才计划那场车祸。是吧？”
安盛询问眼神落向陆笙，后者迎着，却没给任何回应。
“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呢？陆笙，如果这么多年来你所想的都是错误的呢？你要怎么办？你会怎么做？对此置之不理还是用你一贯的手段处理掉在这件事情里说谎的人？”
当真相要被揭开的时候，陆笙没有所想的轻松，反而更觉喘不过气儿。
事情如果不是他所想那样，那他以往所做的任何准备都没有任何作用。
见他反应，安盛丝毫不意外。
这么多年，即使他从未离开瑶山半步，关于齐城的一切他却也知道。
在他人眼里和善的陆老夫人也好，还是被称之为恶魔的程少堂也罢，陆笙跟他们都有斩不断的关系。
那是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斩断的血缘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笙问。
安盛并未立即回答，提及北宇盛说道，“你见过北宇盛，从他那应该知道了关于北卿身份的事情，也知道是程少堂让商家夫妇养育北卿的。”
四目相对，言语继续。
“阿笙，你知道了北卿的亲生母亲是谁，对吗？”
这问题问住陆笙。
有关卿卿的身世他早就展开调查，可关于亲生父母这一块他久久没有进展，直到不久前。
安盛说得没错，他知道卿卿的亲生母亲是谁，也知道了北家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是谁计划的，也明白了为什么北宇盛会逃出来，更加清楚为什么卿卿会改名为商卿，为什么会以冲喜的名义嫁给他，也真的明白，他们是不可能的了。
不管他如何努力。
“看你这样，应该是知道的了，”
安盛轻叹，视线落向窗外。
“或许，如果一开始我按照那道命令执行，就没有今天的这些事情了。”
诚然现在所有的情况都对自己不利，陆笙依然没放弃。
他不再受安盛的语言诱导，反向问他，“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以往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当年让你放火烧庙宇的是谁就行。”
“阿笙，你心里已经有人选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我心里的答案有了十几年，但这十几年来，我认为是答案那个人从未越界，你说这答案还可信吗？”
安盛无话，沉默对视许久，他再度开口。
“当初下命令的是你奶奶，可后来从中插手救北卿的也是你奶奶。”
“程少堂呢？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要用好坏的来区分的话，这件事里他没有任何作恶行为。相反，他还帮着你奶奶救走北卿。”
陆笙情绪激动，冲到安盛面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快死之人的话吗？我奶奶怎么可能会下令杀卿卿，肯定是程少堂！”
“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但当初下令的人就是你奶奶，这点唐园的李管家可以证明。再不济，你可以亲自去询问程少堂，没准你会得到你所想问事情之外的事情。”
安盛再度咳嗽，后院的安然进来。
“阿笙，先到这吧。”安然出声。
陆笙转身离开屋内，站在廊檐下，身后响起脚步声的时候，他说：“血洗瑶山的人是奶奶。”